他们总不能说因为那天卫清楼看起来太病弱,他们怕人有事,甚至没有把当天的来意说出去吧。
要真坦白了,只怕卫清楼没事,他们要有事了!
几人干笑了一会儿,开始给向来有主意的宋青章使眼色。
宋青章会意,微笑着转移话题:“几位贤兄不要动气,依我看木已成舟,我们不如想个法子报复卫清楼,才是正经事。”
他说完,有人冷嗤:“说得简单,如何报复?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云泥之别!你也配谈报复?”
相比起在座众人,宋青章出身实在太低,更何况他还是随着母亲改嫁,才侥幸与他们跻身一个圈子,若非蒋家的小公子抬举,他们根本不可能有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机会。
宋青章并不动怒,仍旧温和地笑着:“我自然是不配的,但是燕郎君就不想报复回去吗?”
被唤作燕郎君的男子蹙眉,看向他:“说来听听。”
“卫清楼整顿娼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几位郎君跳出来,不仅于事无补,甚至可能被他抓住把柄,告知给那位听,届时等着诸位的是什么,想必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呷了口茶润嗓,满意地看着众人沉思的面庞,不等他们催促,又继续道:
“但如果将计就计,就不一样了。卫清楼如今接手此事,过了这一遭,尽管会树敌众多,但皇上定会对他青眼有加。可若是这个节骨眼上,他阳奉阴违,犯了大忌呢?”
深知这些纨绔公子们的脑子根本没有他们的皮囊看起来那么好使,宋青章并不介意好人做到底,提醒他们:“上次在见月楼,蒋兄选出来的瑶姬,送到他面前,他不也没有拒绝吗?”
“你是说,就趁着这次的事,让他身败名裂,失了圣心?”有人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着宋青章,似乎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出这么毒的计策,不由咂舌道。
宋青章面上笑意淡淡,眼帘低垂,掩去眼底的不屑与轻慢之色。
这些人实在太蠢了。倘若不是他出身低劣,只能通过他们往上走,结交人脉与资源,他怎么也不会这些人为伍。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仍旧一副温和模样:“断人财路,犹杀人父母。卫清楼尚且不顾忌与诸位的旧情,诸位难不成还要为他着想?
“何况,他一向深受圣宠,想来这事若是成了,对他的打击也不会太大,顶多让他几月或者一年半载不得皇上重用而已,诸位也不必对他怀愧。”
他低头看着衣袖上的花纹,语气淡淡:“不过……机不可失,错过了这次机会,诸位若是下次再想对付他,让他吃些苦头,恐怕就难了。”
“是这个理。”燕逢咬咬牙,“这事你们不用插手,我来办便好!”
这次卫清楼出手,数他损伤最重,能有重创卫清楼的机会,他确实不愿轻易放过!
想到那些他花重金教养出来的美人名妓,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仅不能为他带来营收,反而还要他找地方安置,他就觉得一口血哽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