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孙吉祥便行了一礼,回身对徐长绯道,“七姑娘,请吧。”
徐长绯如坠冰窟,这话若是传进老太君的耳中,还不知道她要被如何惩治。
她犹豫着,想求情又不敢,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孙吉祥往内宅里去。
待到外院没了旁人,徐滨之沉下脸,冷淡的看了徐长宁一眼。
“跟为父进来。”
“是,父亲。”
父女二人一前一后踏上台阶,撩门帘进了正屋。
徐滨之端坐在首位,不等徐长宁站定便沉声问:“今日怎么回事?你怎能将皇上带回家来!”
质问的语气,听得徐长宁心下怒意升腾,她俏脸上似挂了一层寒霜,轻笑了一声:“回父亲,皇上旨意,女儿不敢不从。”
一句话就将徐滨之顶了回去。
徐滨之哽了一下,面色阴晴不定,半晌又道:“你们出宫后,便直接回了府中,还是先去了别处?”
“是先去了聂御史府上祭拜。”
徐长宁将在聂家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垂眸道,“……女儿与皇上就那么被赶了出来,皇上受了好大的委屈,哭了一路,不愿回宫,便强逼着女儿带着他回了家里,女儿不敢擅专,便先向着带皇上来见您,不成想遇见七妹妹在外面阻拦……”
徐长宁说一句,徐滨之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听说二夫人竟带着人去砸了聂御史家的灵堂,徐滨之已是面沉似水。
不过徐长宁到底还是没能听见徐滨之又说什么关于二叔一家的话,沉默了片刻,徐滨之才感慨:“皇上到底是个明君,心存仁厚,还去祭拜了忠臣,着实让人感慨。”
徐长宁点点头,小皇帝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尤其是他小小年纪就是这般处境,像被人架在火上烤,与她当年的情况又有什么分别?
“但即便如此,你将皇上带出来,还敢带回家中,也是不妥。一旦皇上有个闪失,你到时如何交代?难道你就不怕因你一人的过失带累了全家?”徐滨之冷声斥责。
“为父一直以为,你在北冀十载,应该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不成想也是如此没个算计,着实令为父失望。”
失望?难道他这个做父亲的就不让人失望?
徐长宁越是生气,面上的神色就越是淡然,就只低垂螓首,一言不发。
“你的态度呢?”徐滨之训斥的话没得到任何回应,就似一拳挥在棉花上,禁不住拔高声音。
“回父亲,女儿不过是听吩咐行事,若是父亲觉得女儿不该遵旨入宫,下次女儿便抗旨好了。”要态度,她给便是。
徐滨之当即要紧牙冠,拳头紧握,额头上的青筋冒了出来,片刻后才沉声道:“你这就将皇上劝回宫去吧,眼看便是下午,未免皇上留宿府中,还是提早行事,明日清早是大朝会,耽搁了朝会,是交代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