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个屁!”圆脸校尉气得爆了粗口,“上个月刚喝了你的喜酒,弟妹还等着你回去给燕家传宗接代,你特么断个屁后!”
燕长运还待还口,突然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北蛮人的马队中飞出,像是蝗虫过境般扑了过来。
“举盾!”圆脸校尉大声呼喊,训练有素的千牛卫将士拿着圆盾,把背后和头顶护得严严实实。
宁维则身边的两骑熟练地与宁维则并马而行,分别把自己的盾覆盖到了宁维则的身上,护得滴水不漏。
好在距离尚远,落下来的箭力度不大,只有两个人的小腿中了箭。
倒是有几匹马伤在屁股上,咴咴地鸣叫起来。若不是长期训练下骑士与马匹的意志相合,安抚住了马匹的情绪,这几匹马恐怕当场就会失控了。
圆脸校尉的眉头挤出深深的川字,嘶吼的声音几乎都要破音:“燕长运,别婆婆妈妈的了,赶紧带着宁姑娘走!”
燕长运握着马缰的指节白得毫无血色,死死盯着圆脸校尉的眼睛:“干掉那些蛮狗,回去到我家喝酒!”
“那必须的!”圆脸校尉哈哈长笑起来,似乎松了口气。
看着燕长运催马赶向宁维则的身边,圆脸校尉重新发号施令起来:“儿郎们,掉转马头,新月阵分散迎敌!”
宁维则正在队伍的最前方,隐约听见后面圆脸校尉的呼喊,带着几分困惑扭头看了回去,正看到那几十骑兜转回身的背影。
“他们这是?”宁维则隐约明白他们的打算,却还是要跟身边的人确认一次。
身边的两骑都是英武的年轻人,正红着眼眶咬着牙:“宁姑娘,咱们再快些。”
圆脸校尉的背影变得模糊不清,宁维则忽然觉得身子一晃差点掉下马去。
她只能回过头来,把身子俯得更低。
“儿郎们,杀敌!”
新月阵名字好听,阵型也是如同弯弯的新月一般,一字排开的弧线迎击来犯之敌。
这样的情况下,会让对面的箭雨失效。
一对一,千牛卫的儿郎们可还没怕过谁!
还有二百步,开弓,搭箭。
柘木弓的金丝纹理闪闪发光,却依旧亮不过精铜的箭簇。
圆脸校尉左手虎口紧紧顶着弓身,向后的右臂肌肉坟起,撑得铠甲的甲片微微张开。
一百五十步,瞄准。
圆脸校尉右眼紧闭,侧着头,跟随着呼吸的节奏,把箭头稳稳对准了正前方的那一骑。
一百步,射。
离弦的箭比风更快,抚过北蛮人的胸口,又重重地撕裂了肌肤,劈开了胸骨。
那高举着马刀的北蛮人一脸错愕,难以置信地低下头来,看着透胸而过的箭杆,嗓子才像被痰堵住一样,只能发出呼噜噜的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