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经纶替宁维则答得飞快:“就是为了这事,我们才一进城就直接来找你了。我们是来找人的。”
宁维则看了看铺子里,倒是摆了不少木器,心里更是有了些成算,帮韩经纶补充起来:“我是来京城找我爹的。他也是个木匠。”
钱多多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也是个木匠?”
韩经纶笑笑:“你面前这位,就是郡里学徒考核成绩全上上的小木匠。宁伯父也是木匠,这就是家学渊源,没毛病吧?”
钱多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宁姑娘的手艺如此出众,这几天若是得了空,可要弄点物件出来,给咱们铺子镇镇场面啊!”
韩经纶哈哈一笑:“先别急着铺子的事了,还是帮宁姑娘打探打探吧。咱们就是木器起家,你也想想,最近几个月有没有在京城中听说过姓宁的师傅。”
钱多多正色:“近几个月,京中各家木器行没听说哪家弄了什么出挑的物件……我知道了,这几天我就从这条线索上下手,找人打听打听。”
宁维则拱了拱手:“好,多谢钱大哥了。”
“还有其他线索吗?”钱多多蹙了蹙眉,看着宁维则。
“我爹全名宁明德……”宁维则从脑海里翻着关于宁明德的一切,突然回忆变得不那么清晰。在她来到端朝之前,宁明德就已经离开村子了,原主的记忆里几乎都是父亲的背影。
钱多多看着一时语塞的宁维则,反倒善意地开解起来:“没事,宁姑娘莫要难过了。咱们一起帮你找,人多力量大,一定能找到的。”
宁维则回过神,尴尬地苦笑了一下:“晚些我把我爹的模样画出来吧,多少是个参考。”
三人又随意聊了几句,钱多多把韩经纶和宁维则送到旁边相熟的客栈中,这才回了铺子。
宁维则坐在房间里,只觉得有些心浮气躁,拿着炭笔无意识地在纸上信手涂鸦起来。
而此时,同处京城中的沈斯年倒是意气风发。
今日便是宸妃生辰,早上沈相上朝之前,特意叮嘱沈斯年去他书房拿上那八音盒,到皇城外等他散朝。
因着不愿抢了宸妃姑姑的风头,沈斯年特意挑了件菘蓝色暗竹纹的袍子,腰间围一条绀色童子献寿玉带,头发也束得一丝不苟。只是他实在长得太过出挑,这暗淡的袍子不但不显得老气,反倒给他在身上平添了些成熟稳重。
今日朝堂事务不算太多,沈斯年倒也没等太久。
离着老远,沈斯年就看见几个身着紫袍的男子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边聊边往这边走过来。
沈斯年恭敬地迎了几步,端端正正行礼。
站在离沈相最远处的清瘦男子笑吟吟地捻了胡须:“这是季真吧?沈兄可是得了个好儿郎啊!”
“哪里哪里,”沈相客套话张口就来,“犬子顽劣,让诸位见笑了。”
清瘦男子倒似不介意与沈相对上,哈哈笑道:“就说满京城去找,哪家子弟的相貌比得上季真?”
沈斯年心中的恚怒一闪而过,只面上还是恭谦得很。
这清瘦男子说话也是狠毒,评价男子却只说相貌,分明是讥讽沈斯年日后只怕是以色事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