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志宾想了想,指使小伙计去跑腿,买条幼年北盘鲟送回家。
“对了,谈先生,那木薯酒的计划,如何?”宁维则看着谈志宾把晚饭的事安排下去,这才开口重新提起了正经事来。
谈志宾一边好奇地掐起一根小米辣,一边不经意地回答着宁维则的问题:“放心吧,转让文书呢,赵公子已经收下了。只要咱们的酒能酿出来,他就有地方能卖出去。”
宁维则总算是确认了:“那我还得去酿酒坊一趟,让他们提前把木薯准备好。”
“不用你来回跑,”谈志宾招招手叫来另一个小伙计,“有什么吩咐你跟他说,让他去传个话不就得了?”
宁维则想想也对:“让他们去准备一百斤苦木薯,要那种外皮灰色的。拿回去用清水洗净后直接切段蒸熟,再蒸三十斤糯米放凉,我明天过去酿酒要用。对了,一定得提醒他们那东西有毒,不要偷吃啊!”
小伙计在心里默背了一会,许是生怕自己忘得快,一溜烟儿地就跑没影了。
二人又看了看谈祥新试的这两锅不太成功的改良奶黄金乳酥,磨蹭了一会儿,眼看快到晚饭时候,这才往谈志宾的宅子去了。
谈夫人是个温和优雅的小老太太,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见到宁维则来访,谈夫人主动拉着宁维则看了半天,甚至有些眼泪汪汪:“可怜见儿的,瞧手上这些个硬茧……”
说完,她硬是拽着谈志宾不放,逼着他答应给宁维则做一罐宫廷秘制的嫩肤膏,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手。
“来这就跟回家一样啊,千万不要客气。”谈夫人笑眯眯的,把家里准备的谈志宾爱吃的那些个小零嘴都拿了出来,在桌子上都快堆得小山一样:“自从上次那个杏仁茶之后,我就一直盼着你来家里玩了。我们家老谈在吃食上,之前从来没服过谁。直到前些天抱了那坛子酒回来,我才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宁维则再次感受到了过年回姥姥家的那种恐惧——不吃完不许走,每逢佳节胖三斤……
没办法,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谈志宾。
谈志宾会意,轻咳了两声:“夫人呐,我今儿请维则过来,是来教我做新菜的。”
谈夫人眉目间稍微有些忿忿:“宁丫头好不容易来作客,就让人家下厨?”
“没事没事,我喜欢做菜!”宁维则赶紧截过话头,站起来奔着谈志宾就去了:“谈先生,麻烦您带个路。”
谈志宾强忍着笑意:“夫人,等会就开饭啊,莫急莫急。”说着,谈志宾胡子抖抖,领着宁维则去了后厨。
说起来,谈志宾家的后厨,是在宁维则这一世见过的所有厨房中,布置最整洁的。
煎炒烹炸各有分区,砧板是生熟分开,大大小小的刀具也是摆放得一丝不苟。
除了没有油烟机和煤气灶那些电器,简直就是理想厨房。
谈家厨房雇的人不少,大厨是个不苟言笑的精瘦的男子,剩下的仆役倒都很温和。
谈志宾看了看盆里正养起来吐泡泡的北盘鲟,满意地点了点头:“宁丫头,你看这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