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店主一看这一所官家豪宅,知道此人的身份不一般。
遂站在马车一旁边与其躬身施了一礼,而那位肥头大耳者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一声没吭,就好像这不认不识的、又逢着个半夜三更的免费送他回来,这脸皮上还跟着他贴金了一般。
稍刻,两个凶恶的家将扶其顺着一旁边的角门而入,关门的一刹,还不忘抹搭一眼店主,紧跟着大门‘咣当’一声关闭,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必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话是一点不掺假。店主拨转马头,转身而回。
且说此位肥头大耳者,正是这尚书胡府的大公子胡百克,也就是与沈梅棠定下亲事的那位胡三公子胡百闲的大哥。
......
这一边,沈梅棠驾着马车向前疾驰,夜里空旷的路上无有车马,很是顺畅,就连经过那一个繁华的小集市之时,也不见有一个人影出现。
齐安平手扶着车辕,不时的转回头向后看一眼,见无有人追来时松了一口气。
稍刻,转头愣愣地看着沈梅棠,见其双手紧紧牵着马匹的缰绳,目视前方,车技很是熟练,禁不住吃惊问道:“二妹妹,你何时学得这驾车技术,驾得还如此的稳当,我怎不知?”
“嗯,书院里随先生学习过训练马匹之术。”沈梅棠应声道。
“喔,学得很好。”齐安平点头道,“今夜若不是你驾着车冲出来,真不知道事情会闹成什么样,那个肥头大耳者,欲下死手,实是狠毒!但不知其有何来头?我等近日必要小心行事了,二妹妹,无事切莫出府门。”
“嗯。”沈梅棠点头,“表兄,闻得那肥头大耳者凶横之言,似是大有来头,此事,不可瞒着我爹。日里公事罢,立刻回得府中,不可在外多耽搁,定要谨言慎行。”
“知道。”齐安平点头道,“二妹妹,你歇会儿,我来驾车。”
“嗯。”沈梅棠应声。
齐安平往中间挪了挪,接过沈梅棠手中的缰绳,他还是头一次与二妹妹肩并肩的坐着,靠得这么近。
虽然刚刚被两个凶恶的家将打得不轻,这会儿,鼻青脸肿的,浑身上下正疼着,然而跟二妹妹坐在一块儿,却有一种莫名的愉悦感由心而生,他多想,人生的道路上,就这样的跟二妹妹肩并着肩的前行,无论什么样风雨他都不怕!
夜里寂静的街头,空无一人,马车向前疾驰,好半晌方见得前方顺着岔路而来一辆马车,不一时,便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顺着街道接连转了几个弯,马车的速度渐渐放缓,不一时,行驶至府门前。见四处无人,马车停下。
沈梅棠、齐安平跳下马车,不一时,车门一开,先是珍珠一个高蹦下来,而后是车夫,见其下得车来‘扑通’一声跪在沈梅棠的脚下,叩头道:“今日若不是二小姐,我李济必是死在了那恶人之手,二小姐救命大恩,肝脑涂地,我必以命相报。”
“莫说此话,起来,快起来!”沈梅棠道。
齐安平上前一步将李济扶起道:“快,快点收车回后院去。”
“是。”李济应声,跨上马车,挥鞭直奔后院马房而去。
珍珠上前敲门,虽已至半夜三更,守门者自是知道二小姐出去未归,正等着呢。这一会儿,闻得敲门声响起,急忙打开大门,迎得三人入内。
夜里无话,各自歇息。
翌日。
早晨起来,小丫鬟玳瑁正在为二小姐梳妆,今儿还得接着跟姑姑学习各种宫中的礼仪规范等等诸多事宜。
另一个小丫鬟灰兰,刚刚用药水敷擦完珍珠脑门子上的大紫包,又为其忙着梳理头发,往脸上扑着粉。
珍珠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模样,脑门子正中央一个红喷喷地大紫包,极其的惹眼,就跟长了三只眼睛的马王爷爷一般无二。甭说选太子妃了,这太子若胆子小了点,还不得把他吓个好歹地呀?就连自己看着都觉得别扭极了!
“梅棠,我今儿,可不可以不去跟姑姑学习了啊?”珍珠呲牙咧嘴道,“我这样子,实在是没有信心选啥太子妃了,多大的雨点子也砸不到我的头上了!我想过了,只有扮成你身边粗使的丫头,陪你入宫。”
“什么?”小丫鬟玳瑁接道,“珍珠要扮成粗使的丫头陪梅棠入宫?那我跟灰兰,成了做细活的了,可不可以也支使你呀?”
“咯咯咯,我可是听见了,珍珠不是初试都过关了吗?”灰兰笑着端给珍珠一碗燕窝羹道,“快吃了吧,老太太吩咐厨房做的,特意给你跟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