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大哥这里的好东西太多呢。我选了这件,又看上那件,那又不是我的错。”
感情这还是你大哥的错了?
沈廷钧摊上你这个妹妹,那也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桑拧月的眼神一言难尽,沈玉瑶被看的脸热,赶紧想办法转移话题。
她自然也看见了桑拧月手中抱着的卷轴和书本,忍不住撇嘴说:“嫂嫂你就选这两样啊?”
桑拧月闻言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两样东西,面上同样泛上心虚。她轻“嗯”了一声,脚步甚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下。
虽然,虽然她选的东西有些少,但是,价值不可估量,怕是能抵得上瑶儿选的这所有东西的一半的价值。
就这已经是她特意斟酌权衡后的结果了。
要知道,大哥书房中,还有许多价值更高的书籍。那些名人遗书连她们家的藏书楼中都没有。天知道她要用多大力气,才能不把那所有书籍都抱走。
再有,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大哥也收集了好多好多。有许多都是前朝大师的绝命之作,甚至时间更远些的也不是没有。
就真的,要怪就怪大哥这里的好东西太多了,不然,不然她也不能这么厚颜无耻的,选了这么两样啊。
可这已经是其中,最最不起眼的东西了……
桑拧月泪目,决定等沈廷澜回来后,得和沈廷澜好好商量商量。看之后能不能透过沈廷澜,从大哥这里借些他珍藏的书籍来看。
她只看,好吧,顶多就偷偷誊抄一下,但她保证不会弄坏了东西,不坏让大哥心疼。
又提及手中的卷轴,这卷轴自然是一副画卷。同样价值很高,且是桑父久寻不到的一位宫廷画师醉酒之下所做。
当时桑父还在世时,就曾说,这东西太贵重,怕是要被帝王带到陵寝里去了。却哪里能想到,这东西竟是几经周转,最后到了沈廷钧手里。
桑拧月厚着脸皮拿了这副画,一来自然是想慰藉父亲亡灵;二来,这是父亲心心念念的东西,又何尝不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东西?
许是从小受父亲教养长大,又或者是受家风影响所致,桑拧月在很多地方,就是个典型的文人。
文人哪里有不喜欢收藏的?文人看见了寻觅良久的东西,哪里会不想着占为己有的?
她就将这件东西占为己有了,且打从心底里决定,之后不管大哥如何暗示她,她也是断然不会将这卷轴还回去的。
姑嫂两人都选到了心头宝,就都面色红扑扑的抱着东西回了老夫人的鹤延堂。
这时候,午膳时间都过了。
也好在,今天不管是老夫人还是桑拧月,早膳都用的早,是以这时候他们还不太饿,午膳也就还没开始用。
见到两人好不容易回来了,老夫人忍不住打趣说:“你们俩个啊,可是快把你们大哥的库房搬空了吧?”
老夫人笑的两人脸红,桑拧月抿着唇,侧过首,眸光亮晶晶,嘴巴也忍不住翘啊翘。
虽然老夫人的打趣让人很难为情,但,但她拿走了大哥的心爱之物,她也心虚。
与桑拧月的心虚相比,沈玉瑶可就理直气壮多了。
就听她说:“我才选了几件东西,哪里就至于把大哥的库房搬空了?大哥库房里塞得满满当当,许多都积了好厚一层灰尘。我这是帮大哥清理他看不上的东西呢,大哥该谢我才是。”
老夫人点着她,“就你脸皮厚。贪了你大哥二三十件东西,你也不嫌来回跑腾的累脚。”
“那肯定不累啊。事实上,要不是三嫂寻我来了,我还想再拿些东西呢。”
鉴于沈玉瑶拿的东西实在太多,在屋里实在太占地方,丫鬟们便先放在外边了。反倒是桑拧月,因为拿的东西少,那书籍和卷轴她又太钟爱,所以便一直攥在掌心中。
这情景老夫人看见了,沈廷钧自然也注意到了。
老夫人就说桑拧月:“你啊,也不选点珠玉首饰过来,你大哥库房里,那些珠宝的成色可都是上上等。”
桑拧月只笑:“孩儿还是更喜欢书。”
沈廷钧陡然开口:“选了什么书,什么画?”
桑拧月看向大哥,其实并不想开口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她担心她拿走了大哥的心头好,大哥会开口问她把东西要回去。
但是再想想,大哥堂堂一个侯爷,既然允诺她去拿东西了,那应该不会出尔反尔?
桑拧月就忐忑的说出了书籍和卷轴的名字,然后静等大哥表脸。
沈廷钧自然不会表脸,但眉梢却忍不住微挑一下,面上也出现赞许的意味,似乎在说她眼光好。
桑拧月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大哥当真没想将东西要回去,面上的喜色就更浓了。
她说:“这次贪了大哥的好东西,回头我也给大哥送基本书籍和画卷来。那都是我嫁妆中的东西,不比大哥这些差的。我既贪了大哥的东西,也回馈大哥一二以作报答。”
沈廷钧没说应,也没说不应。但他“嗯”了一声,想来是赞同她的提议的。
桑拧月陡然有种“还了债”的感觉,心中更加踏实了,面上的神色也愈发欢喜了。
只沈廷钧又陡然开口,“既是弟妹的嫁妆,我自然不好贸然拿取,便只看上两天就好。只弟妹拿走的书籍和画卷……”
桑拧月心一提,声音微哽的说:“怎,怎么了?”
沈廷钧陡然轻笑出声,“弟妹担心,既送出去的东西,我自然不会再要回。只明辉真人作的这本《春山记》还有前记与后续,松山先生也还有几幅宫廷画存世。我是想问,其余弟妹可想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