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说:“小施主,日前寺庙出了些事,如今不易待客,有劳您多跑了这一趟。”
和尚满是歉然,拿女扮男装的沈青雉当成寻常香客。
沈青雉眯了下眼:“不知寺庙出了何事?晚辈家住的比较远,这一回路途遥远,也是好不容易才赶来这里。”她一副真真假假的模样套话。
出家人道:“实不相瞒,日前寺庙着了一场大火。您站在这儿,往那边儿看,能瞧见一些废墟……咱们这儿死伤了一些人,实在忙不过来,怕是没法招待小施主。”
沈青雉说:“大师,您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听说沉香寺的菩萨向来灵验,这回上山是专门为了家中长辈祈福……你也别急着拒绝,我不用你们招待,我只待三日,这三日我想在寺庙中焚香沐浴吃斋礼佛默写经书。”
说着,她将一袋沉甸甸的银两硬塞进和尚手中。
“啊这……”和尚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
沉香寺,西边的那一片房舍是山上香客的住处,沈青雉领了一间房,打发走带她过来的小和尚,她一转身,就已是满面的凝重。
车夫见她这样,不禁疑惑:“沈……公子,不知您为何?”生怕隔墙有耳,车夫疑惑沈青雉为何不直接道明来意,之前在寺庙外与和尚寒暄,她可谓是满口扯谎。
沈青雉拿下自己的行囊,从里面翻出几个小纸人,她抬指一弹,这些小纸人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车夫一瞪眼。
这沈姑娘竟然还懂这种奇术?
没用多久,一只小纸人顺着门缝钻进来,竟活灵活现,像有着生命一样,飞起来落在沈青雉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沈青雉脖子处的皮肤。
沈青雉偏了偏头,像是在侧耳倾听,又像是在感应什么。
须臾。
“四下无人,不必紧张。”她这么说,然后给自己和车夫分别倒了一碗茶,等银针试毒后,茶水并无异样,她这才放心地将其中一杯递给车夫。
车夫是个糙汉子,但也有点受宠若惊。“可使不得,按理得是咱们伺候您才是。”
沈青雉一笑,等喝下一杯茶解渴后,她才若有所思说:“这不是巧了吗?数日前宁哥路过祥云山时,曾见过我祖母一面,可紧接着,我赶来这里,就听说寺庙着了火。”
“且,这沉香寺我以前来过,我祖母便是住在西边这些香舍中,你看东南方那个种满海棠树的院子,那就是我祖母暂住的地方。我祖母身边总共有十名侍卫、四名婢女,外加两名嬷嬷,可你瞧,那海棠院中冷冷清清,哪有人影?”
说这话时,她虽在笑着,却给人一种笑不达眼的感觉。
车夫一惊。
“您的意思是?”
沈青雉摇摇头:“暂时还不好下定论,可这沉香寺出了变故是一定的。以我祖母的身份,谅那些僧人绝不敢拿她如何。毕竟祖母人虽在山上,可她定期写家书,一旦家书中断,那我侯府将势必追查。”介时,如若祖母出了意外,这沉香寺中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好。
更何况。
“沉香寺的僧人我以前也见过,方才寺庙中忙忙碌碌,但全是一些小和尚,包括那些接待咱们的。看样子像是刚剃度不久,甚至还有一些没戒奶的小孩子,不足半人高……可德高望重的主持,还有其余老和尚,却是不见踪影。”
综合以上,她所能推测出来的,大概就是——有人软禁了沉香寺的老和尚,而她祖母,大概是被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