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叹了口气,朝着明容那边瞟了一眼,继续道:“这大夫里头,我只信孙先生一个。这些日王爷请来的那些,个个都为挣银子,什么时候把我折腾死了,他们就消停了。”
显然老太妃已经注意到明容,话都说到这份上,明容也该知所进退,鞠躬下台。
“母亲是在说儿子不孝吗?”
燕王从外头进来,秦玉莹也跟着进了里面。
孙子山忙上来见礼,同燕王寒喧了起来。
“孙先生,这回的参又要多少两银子?”
王妃拿过那匣人参,打开来瞧了瞧。
“难得孙先生这份心意,你这话说的,可是教人寒心!”
老太妃立刻不高兴,当着众人的面,话里略带了些教训。
王妃当然不敢跟老太妃顶嘴,将匣子递给伍妈妈。
“王妃玩笑了。”
孙子山道:“这些年多谢燕王府信得过,在下感激不尽。虽知王府不缺这点银子,可在下就想孝敬老王妃,这极品野山参,在下一文不。”
这下连王妃都惊奇了,哪回孙子山拿了人参过来,不是狮子大开口,今日倒突然转性了。
燕王笑着拿手点点孙子山,说了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秦玉莹得意地瞧向明容,师父这般大气,她脸上也跟着沾光,甚至一扫当日被明容打了脸的晦气。
伍妈妈捧着那匣子往外走,韶儿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两相撞个正着,眼见那匣子就这么摔了。
人参从匣子里蹦出来,正掉到明容脚边,明容弯下腰,小心地拾起来。
这参看着品相不错,还用红绳系着,倒是……满像那么回事。
“韶儿无礼!”王妃立刻训了一句。
韶儿也被吓到,嘟嘴往后退了步。
明容却借这机会,瞧了那东西好一会,直到伍妈妈板着脸伸过手,将野山参拿了回去。
王妃冲着明容招了招手,转头问孙先生,“孙先生不在,明大夫开了不过几文钱的四七汤,瞧着老太妃倒是比之前好多了。明大夫的意思,后头不需要吃药,不知孙先生如何看?”
明容当然知道,她是被王妃叫过来对质的,虽然知道上了当也无用,可这心下总是不太舒服。
不过如此一来,她可又要得罪人了,上一回王氏的教训,过去还没多久。
“四七汤的方子……开得极好,这位姑娘小小年纪便醉心医术,日后前途无量。”
冷不丁的,孙子山居然夸赞起了明容。
这位的路数挺叫人看不明白,明容还以为会得来“点拨”。
刚才只看到侧脸,此刻孙子山走近了,明容倒仔细地瞧了瞧。
说实话,孙子山被吹嘘得简直仙风道骨,可真人实在平常,唯一教人印象深刻的,是孙子山人瘦脸大,眼里布满血丝,面上还油腻腻,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夫,实打实像个买卖人。
“多谢孙先生夸奖。”
明容索性应酬了一句。
老太妃也发了话:“明大夫同孙先生好好学学。”
“不敢,虽说四七汤开得妙,老太妃有了好转,那是权宜之讲。到底是虚损之症,补汤是万万停不下来的。”
话到后头,话又被孙子山绕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