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带回的消息,柴荟是从暗道里逃跑的。
颜雪怀隐隐感到有哪里不对劲,前阵子石亭被抓,那么大的事,柴荟都没有离京,为何现在却跑了?
可惜现在她被困在府里,想和柴晏见面都很难,更别说打听消息了。
好在柴晏很了解她,猜到她会好奇,便让玛瑙送来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一切皆在计划之内。
颜雪怀放心了,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逼得柴荟逃走。
很快,又有消息传来,柴荟于杭城附近的富春县,率一万私兵谋反!
京城。
十几份折子呈到皇帝面前,这些折子全部都是弹劾端王的,端王放任无状,于京中闹市纵马伤人。
端王被弹劾是家常便饭,他如果连续十天没人弹劾,这才是奇闻怪事。
只是这一次,他比较倒霉,皇帝刚刚得知柴荟谋反,正在气头上,于是端王便不是只罚银子这么简单了,他被禁足了。
至于禁足的时间,皇帝没说,这样便更加严重,皇帝不发话,端王就只能在家里待着,再想出来惹事生非那是不可能的了。
七皇子与端王兄弟情深,在端王被禁足的第二天,便给端王送去两名歌伎,以慰端王寂寥,结果,那两名歌伎前脚刚送进端王府,太子后脚便知道了。
于是,即将大婚的七皇子也被禁足了。
一起被禁足的还有住在七皇子府上的二皇子,他就比较无辜了,皇帝认为,二皇子身为兄长,没有尽到管教弟弟的责任,所以就跟着七皇子一起禁足了。
此事闹得很大,人人皆知皇帝宠爱小儿子,何况小儿子马上就要大婚了,皇帝却在这个时候把他连同另外两皇子一起禁足,可见是真的动怒了。
周万千听说以后跑来找颜雪怀:“你家晏七被禁足了?会不会就此失宠,我听说皇家无亲情,杀儿子杀兄弟的事都是常有的。”
颜雪怀翻翻眼皮:“被杀的那些都是有本事,品学兼优德才兼备的,我家这个又不是。”
周万千眨巴着大大的杏眼,忽然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当皇子的越是胡闹,位子便越是稳固?”
颜雪怀拍拍她的肩膀,环境太能改变一个人了,周万千的变化就很大。
“没错,小错不断,大错不犯。”
闹事纵马,私杀耕牛,送送歌伎,这些对于皇室而言,都是小事。
平城。
宝安郡王坐在他在平城的宅子里,看着手中的密函,嘴边浮起一抹笑意。
这处宅子是他最近才置办的,没有人知道他在平城有宅子,就连福王也不知道。
“祖父,宫里那位怎么说?”柴庸良问道。
宝安郡王摸着胡子,笑着说道:“柴荟反了,咱们可以动手了。”
柴庸良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说道:“柴荟反了?这个时候。不可能吧?”
宝安郡王横了孙子一眼,淡淡说道:“皇帝说他反,那他就是反,否则,柴荟又是如何逃出京城的?”
柴庸良额头上一片细密的汗珠,是啊,到了如今,皇帝不可能还对柴荟放任不管,京城的福王府,想来早就被重重监视了。
而柴荟,那是福王倾注心力培养出来的,又怎会连这点定性都没有,在紧要关头逃出京城?
“柴荟手里有多少人马?”柴庸良问道。
“一万私兵。”宝安郡王微笑。
“一万?他有这么多人?”柴庸良张大嘴巴,柴荟没在平城,他是被困在京城做人质的,他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豢养这么多人?
看到孙子脸上的惊异,宝安郡王淡淡说道:“咱们的这位皇帝,可是卧薪尝胆,隐忍三十年的,论起豢养私兵,谁也比不上他,你觉得柴荟真能跳出他的手掌心?”
“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些私兵也是假的?”柴庸良不解。
“私兵肯定是有,但不会有一万人,福王还没有这个本事,在京城附近藏匿这么多人,此中的关窍,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宝安郡王说道。
柴庸良抹一把额头的汗珠子,说道:“皇帝是在用柴荟逼迫福王?可是柴荟原本也在京城,皇帝只需抓了柴荟,福王就不敢造次了。”
宝安郡王冷笑:“福王啊,我猜他身上一定还藏着秘密,惊人的大秘密,皇帝这是要逼他狗急跳墙呢。”
柴庸良似懂非懂,问道:“祖父,那我们能做什么?”
宝安郡王看着长孙,目光里多了几分失望,他老了,活不了几年了,可是一众子孙之中,却没有一个能担起大任的。
“我们自是要听皇帝的,只有这样,等我死后,你们才能有至少三代的平安富贵。”
宝安郡王眯起眼睛,良久,他对柴庸良说道:“京城的人马快要到了,你去准备吧。”
这一年的除夕,宫里分外冷清,皇帝的四个儿子,只有太子陪他过年,另外那三个,还在府里关着。
大年初一,李绮娘放心不下,让小满和珍珠往七皇子府送了一堆吃食,这都是柴晏平时最爱吃的。
珍珠回来后,去见颜雪怀,颜雪怀问他:“你见到人了吗?”
珍珠摇头:“没看到,按理说,七爷这么讲究的人,大年初一,即使是在禁足,也会赏压岁钱的,何况满少爷也一起去了。”
是啊,柴晏即使不给珍珠压岁钱,也会给小满的。
颜雪怀眯起眼睛,脑海里一个念头渐渐成形,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柴荟谋反,朝廷派去平乱的是永宁侯,大年初五,前方传来捷报,柴荟被俘!
与此同时,京城的人马到了清苑,柴庸良看到来人时怔了怔,端王?
不是说端王被禁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