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几十年的衙役了,从别人那里搞到了不少的钱。
现在的他,住的是那种青砖大瓦的大房子。在寸土寸金的县城,他家还是那种带有围墙的大院子。
虽然只是一进的。
可这样的好房子在县城里头,那也是能够卖五六十两纹银的。
黄捕头家的正房,足足有三间。东厢房一座,西厢房一座。
正房的后边,还有一套四间的倒罩房。
别看黄捕头只是个小小的衙役,可他家还养了一个看门的门卫,以及专门洗衣的洗衣妇,和专门做饭的厨娘。还有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丫头,是专门伺候黄捕头那老娘的。
黄捕头的儿子只有一个,亲孙子也只有一个。可这对父子俩,这一天到晚的,都在家捧着个书读。从没干过什么事儿,也从来都不出门子在外头挣钱。
他们父子二人今儿个一看见陈大明来了,都慢吞吞的走了出来,跟陈大明打了声招呼。
陈大明在黄捕头家,吃了一顿丰盛的酒席之后,当天晚上还在他们家,歇了一整宿。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之后,黄捕头还叫自己拿儿子,亲自把他送了出去。
把陈大明送走之后,昨天晚上还喝的醉醺醺的黄捕头,这会儿忍不住的瞧了自己儿子一眼。
说句实在话,他其实不大喜欢自己这个亲儿子的。
可不喜欢归不喜欢,可每回他看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时候,他心里忍不住的心疼。
这孩子自打一出生,腿脚就不好。尤其是那个右脚,天生残疾,拉都不直。
当初如果不是他这脚不好,他也不会想着,把陈大明认作自己的干儿子。
“聪儿啊,你看我都这把岁数了。也不知道还能有几年好活……”
黄捕头一开这口,他儿子就红了眼眶,差一点哭了出来。
“爹~,都是儿子不好,儿子不孝……”
黄捕头见他可怜,大手一挥,冷声道,“这不怪你!你莫要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
“我昨儿个把你那陈家兄弟带回来,我也是想让你跟你兄弟,多说点话,多相处一些情分出来。可你呢,昨儿个还有今天早上,都跟那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怎么就不晓得多说点好听的话?”
黄聪听了,张了张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这人一向嘴笨。
这些年来,也不爱出门。更不爱跟那些人交际。
他每次只要一想到,自己跟那些人在一块儿说话的时候,他们总会若有若无的往自己腿上瞧,他心里就特不舒服。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躲在自己房里哭。
想到这,黄聪眼里憋了好久的泪水,就那样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又哭了,黄捕头心里感觉又酸又痛。
实在是受不住,他飞快的偏过头,把眼底的那点热泪憋回去之后,他这会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一把搂住黄聪的肩,叫他像儿时那样,紧紧的挨着他之后,黄捕头就把自己的心思,全都跟他吐了出来。
“聪儿啊,俗话说,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咱们家眼看着还好。可老爹我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们父子俩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我之所以叫你跟陈大明成了结拜的异姓兄弟,无非是想着,我今天多多照顾他,明儿个了,他多多照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