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
我甚至要怀疑你就是聂老狗。”
那些流光的文字开始变化:“你应当对拥有圣名的存在维持最起码的尊重。”
“我觉得应当对‘人’维持最起码的尊重,祂没有给我,所以我也不想给祂。”
“你开心就好。”
周虞脸上冷冷地笑,态度更为漠然:“我以为像祂这样的存在,像你这样的存在,对于蝼蚁的不够尊重,应当会给与凌厉的惩罚,否则怎么彰显你们的高高在上?
说说看,打算怎么教训我?
恫吓,还是给一道雷?”
“拥有圣名的存在,没有什么是真正在乎或不在乎的。所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建议你少读点三流小说。”
“我很年轻的时候,确实读过一些三流小说,我现在觉得,你们玩得还不如那些三流小说。”
“比如?”
“以‘人’为棋子操弄者,他日必为‘人’所诛。”
前者的“人”,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些人,甚至所有的人。
后者的“人”,则必然是所有的人。
所谓千夫所指,无病而死,人心皆逆,弃绝于衰。
“你为什么不等一等呢?”那些文字再度变化,“有时就算圣人,也该拥有耐心,躁动往往使人灭亡,包括圣人。”
“我不想再看你的废话,麻烦你快点把老子屠了一条龙换来的线索交代出来!
我现在就想看一看,苍梧之钥到底是用来开启什么门,门里究竟有什么?
然后再让聂老狗知道,老子对他的狗屁组织一点兴趣也没有,让他趁早死了这个心!
因为,
你们这个狗组织,哪里配得上我?”
“线索你当然会知道,但你眼下似乎该忙些别的事。”
“吴清清在哪?”
“她很好。”
所有的文字都碎裂,归为城市的灯火。
周虞站在阳台上,杯中水已凉透。
他看见一台车进了小区,向着他家这栋楼而来,停在他的楼下,然后从后排下来一个女子。
她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咪,抬起头来,向周虞家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
她便发出惊呼。
然后飞快地奔向楼道,向楼上冲来。
驾驶位下来一个年轻女孩子,在后面喊道:“霜姐,你怎么了,慢点!”
楼道里传来她的声音:“艾艾,你别上来!不,你先回去……”
周虞走回客厅,重新拿了一只杯子,倒上半杯热水,走到门口,打开家门。
李霜正好爬上楼,站在他家门口。
她抱着一只奶牛猫,气喘吁吁,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滴在猫咪身上,滴在胸前,滴在袖子上。
猫咪伸出粉色的舌头,轻轻舔她袖子上的泪湿,似乎太苦,立刻用力甩了甩头。
周虞轻声说道:“冷不冷,喝点热水?”
李霜素着颜,满脸泪,强压住喘息,说道:“你知道吗,我回来之后,每天忙完都会来这里,在你家的楼下,看上一眼。
我也不知道哪一天能看见灯光亮起,能看到你。”
“进来。”
周虞向后退了退,让李霜走进来,关上家门,将手里准备好的热水杯递过去,说道:“暖一下再说。”
“嗯,我冷。”
李霜伸手接杯,周虞伸手接猫。
自然而默契。
“我开一下空调。”
周虞如今当然不惧冷,所以他回来后没有打开家里的空调。
他去找客厅空调的遥控器,一边低头,微笑着问奶牛猫:“说说看,你今天姓不姓余?”
奶牛猫懵懂看着他,忽地抬起爪子,准备给他清俊的脸来一下。
李霜吓了一跳,喝道:“兔兔!”
周虞轻松捉住它的爪子,笑问道:“它也叫兔兔啊,它哪来的?”
李霜啜饮一口热水,自然地甩掉高跟鞋,轻车熟路般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带着泪微笑说道:“放心吧,它不是那七天里的那只猫,它是在现实中我收养的。”
“所以,在现实中的那七天里,你也给它取名叫‘兔兔’?”
“对啊,你不觉得它的脸,真得有点像兔子么?”
“是有点。”周虞打开了客厅空调,说道,“就是因为它的脸也像兔子,它也被你取名叫兔兔,所以我才会问它,今天是不是姓余。”
那位余局座,
是站在山海之间的存在,坐死关以图比肩山海之高深,但周虞如今丝毫没有畏惧,
因为他连圣名为“聂”的存在都不放在心上,称之为“老狗”。
“兔兔,下来。”
李霜招了招手。
兔兔便从周虞臂弯里跳下去,向李霜走去。
李霜将水杯放下,看着周虞,说道:“我冷。”
“空调制热很快的,一会就好。”
李霜张开双臂,却没有去抱起兔兔,而是说道:“我现在冷,等不及,你先抱抱我吧。”
或许是等不及空调制热,
也或许是等不及想要他的拥抱。
“啊这……”
“怎么?我们怎么说也差点就成了亲,你想不认账?”
“你也说了是差点。”
“周虞,你是渣男吗?”
“啊这……”
“我说了,我冷。”
“那行吧。”
朋友也可以拥抱吧?
周虞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她,她则用力地抱紧他。
一只奶牛猫跳到茶几上,孤独而失落地看着他们,低低地喵呜了一声。
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