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道:“瘟疫事大,权宜之计,有何不可?宰相,你最是识得大体,不如便由你带个头吧。”
商容乃是一朝首辅,百官之首,众官员的楷模,若是带头当殿脱衣,怕是以后便成了笑柄。
他回头看了看一众大臣戏谑的眼光,惊叫道:“臣乃三朝元老,若是御前脱衣,有违礼法,让老臣如何做人?”
商王笑道:“只是在偏殿检查,算不得御前脱衣。”说罢一摆手,便有晁雷带着两个侍卫来到商容面前。
商容悲愤道:“我乃三朝老臣,当朝宰相,谁敢来脱我的衣服?”
商王想不到这商容竟然如此油盐不进,怒道:“朕的命令,商容你敢抗旨不成?与我拉下去,脱衣细细检查。”
商容怒道:“若大王是非要脱臣的衣服,臣便辞了这宰相不做,也断然不会接受这等有辱祖宗之事。”
商王怒极反笑道:“好,好,朕这便准了你的辞官,不过也要查过才能离开。如今商容已是白身,拖下去,查!”
晁雷见商王如此说,也不再犹豫,两个侍卫架起商容便向偏殿拖去。
商容大喊道:“等一下,子干,你也是朝臣之一,怎的你不来查看?”
子干淡淡地道:“宰相大人,上朝前,我已与武成王、晁雷将军、黄天化侍卫相互检查过了。大人若是不信,自可去问他们。”
众人看向他所说的三人,果然见三人都点了下头。众人顿时脑海中浮现出四个赤身裸体的大男人互相细细查看的场景,都是心中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多时,晁雷带着商容和两个侍卫走了回来,此时的商容老迈瘦弱,颤颤巍巍,神情呆滞,满脸泪痕,便如同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花朵。
晁雷上前道:“禀告大王,商容并无瘟疫。”
商容此时似乎才回了魂,瘫倒在大殿上嚎啕大哭,不多时竟然哭得昏死了过去。
商王摆摆手,自然有人将商容抬下去送回家。商王道:“各位爱卿,请吧。王叔,武成王,黄天化,你三人也有经验,也劳烦你们帮各位大臣查验了。”
三人出列,跪拜领命而去。
众臣见首辅商容都落得如此下场,自然也都不敢再多言。
忽然,人群中冲出一人,跪拜道:“大王,微臣费仲,有要事禀告。”
商王见状,便道:“还有何事,快快说来。”
费仲道:“大王,微臣愿意举劾,大夫方弼,将军晁田,乃是瘟疫的初患者。请大王务必派人细细查看。”
“哦?”商王愣道:“竟有此事?”
这时,大夫方弼和将军晁田出列,骂道:“费仲你这小人,为何血口喷人?大王莫要听他乱说。”
费仲见商王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忙解道:“禀告大王,方弼有红疹在腰侧,晁田有红疹在大腿前侧,大王派人一看便知。”
商王闻言,来了些兴趣,示意子干和天化将二人带了出去。
不多时,四人走了回来,方弼和晁田有些垂头丧气,子干道:“禀大王,二人确有红疹。”
商王笑道:“不错,费仲你举劾有功,朕回头定有封赏。”
费仲看着商王的笑脸,骨头都轻了几斤,叩拜道:“谢大王,微臣只知忠于大王,不求封赏。”
商王却又忽然道:“朕倒是有些好奇,方、晁二位大人的红疹都在隐秘之处,你又如何知晓?”
费仲闻言一呆,喃喃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商王有些不耐地道:“朕在问你话!”
费仲沉吟片刻,咬了咬牙道:“回大王……这个……微臣与他们二人的内眷有些交情,是她们告诉微臣的。”
众臣闻言,都是议论纷纷,方、晁二人的脸却瞬间涨得通红。方弼大骂了一声:“奸贼如此辱我,我和你拼了。”便要冲上去。晁田却是二话不说,卷起袖子便要动手。
商王皱眉道:“朝堂之上,怎的失了礼仪。你二人且站在一旁,一会与其他初患者一同押送天牢。”
大王在此,二人不敢造次,只得瞪着费仲退回一旁。
商王又觉得好笑地看向费仲道:“只怕不仅是有些交情吧?”
费仲擦着汗道:“这个……大王英明,交情匪浅,交情匪浅。”
商王不愿再耽误时间,摆手道:“好了,时辰不早了,都开始查验。”
于是,众大臣便依次被子干,武成王,晁雷,天化四人带进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