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是很诚实的,弹奏之人是平静,还是不宁,它都能展现出来。”
“为兄受教了。”朱说诚恳地朝顾易施了一礼。
晏殊和宋绶皆道:“我二人只道履霜兄乃当世琴痴,没想到三郎你才是真正的琴痴。”
“让大家见笑了,我只是稍微会品琴罢了,至于弹琴,今日这是第二次。”
众人:感觉受到了冒犯。
第二次弹琴就这样逆天?其他人可怎么活?
一旁的寇湘将方才的一直放在朱说身上的目光移到了顾易身上。
朱说松了口气,顾易不自在起来。
寇湘:“顾公子,可否评价一下我方才的琴?”
顾易看了看寇相,笑道:“小娘子的琴,灵动有加,显然心情不错。”
寇湘:“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错?”
“唔,这个么——”顾易饶了个弯子,哈哈笑道,“在下只是会听琴,不会算命哦。”
如玉少年对自己展颜大笑,还用这种调笑的语气说话,少女寇湘羞得满面潮红,堪比身后桃花。
愤愤一跺脚,带着侍女走到一旁,不理身后会众人。
众人笑了一阵,并不在意,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论起来。
“如今官家年迈,王公去岁又逝世,朝堂之事尽皆握于丁谓之手,我听闻他这些日子正蓄势待发、四处走动,看来是对宰辅一职势在必得呐。”
“去岁王公临终之日,曾力荐皇上重新任命寇公为相,如今宰辅一职迟迟未能定下,想来圣上对于谁才是合适的人选也在犹豫。可纵观如今朝堂,除了寇公,又有何人能当此大任呢?”
“哎,可惜寇公镇守永兴军,远在长安,皇上又因寇公刚直而对其多有不满,想来是不会轻易召他回京的。”
男人们的谈话天马行空,寇湘还沉浸在方才的《履霜》曲、少年笑中,他们却已经谈论到了国家宰辅一事,还谈的是有关自家爹爹的事。
寇湘不好多言,便安静地坐在一侧,和丫头银环将带来的冷食拿出来招待众人。
众人这才意识到寇湘的存在,纷纷道歉:“啊,抱歉,寇姑娘,我等在你的面前公然议论令尊之事,实在失礼。”
“不碍事。”寇湘含笑摇头,“实际上,前几日我听我娘提起过,蒨桃姨娘写信说,永兴军巡检朱能向朝廷上奏什么乾佑山出现天书,又怕露出马脚,便天天死皮赖脸乞求我爹附和,我爹烦不胜烦,这些日子一直寄情山水,躲着朱能。”
众人听了,大为恼火!
在做的各位都是有志青年,对天书之事最是反感。
也因此总被丁谓团体排挤打压,可偏偏皇上就信这一套,以至于上有所好下趋奉,如今王公去世,更是愈演愈烈,到处都有上报符瑞的官员。
然而所谓的祥瑞,不过是为了讨好皇上,自导自演的假祥瑞,假天书罢了。
听闻永兴军巡检朱能也搞起了这一套,甚至还想拉寇公下水,三人越想越气,却又想不出个好办法来,只能扼腕叹息。
寇湘道:“我爹定然是不会让奸人得逞的。”
爹乃当世英雄,岂会与小人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