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越说越低,眼眸微垂,似乎又要哭出来了。
宋归尘连忙过来将二人隔开:“这也无事,我们去师父房间找就是了。”
“可,可是——”段小尘又叫住宋归尘,“可是先生不是说,他的房间不许进么?”
“不许进?”宋归尘道,“师父一向随意,他的房间一向都是我打扫的,从没有听他说过不许进啊。”
“这样啊……”段小尘低下头。
宋归尘没做多想,推开正北边的一间屋门,率先进了屋。
倒是杜青衫又一次打量了几眼带着几分失落的段小尘,颇有几分看戏的趣味。
有趣,看来林先生也不尽是个糊涂之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嘛。
这是一件简单到极致的房间。
只有几架书,几张桌椅,一面素色帷幔隔开里间外间,里间一张床,靠窗一侧生机勃勃地生长着两盆盆景,书桌上铺开的宣纸上写着几个字,笔墨还来不及收拾,主人就离去了。
宋归尘眼眶一热。
时隔许久,再一次站到这里,这里还是和原来一样。
“段姑娘,玉簪在哪?”
段小尘指了指床头:“在那枕头底下。”
闻言,宋归尘上前去,掀开枕头,果然见枕头之下,一根莹润轻盈的玉簪静静躺着,顶部是梅枝形状,梅枝中央,一朵红梅傲然盛开。
伸手拿起玉簪,这玉簪的手感,让宋归尘不由得想到韩松手上戴的扳指。
“你看看这簪子。”
将玉簪递给杜青衫,他认得的东西多,大概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杜青衫拿着簪子端详了片刻:“这是木化玉。”
又是木化玉?
宋归尘震惊地看向杜青衫,从他眼中得到了十分肯定的答案之后,接过那玉簪又仔细看了片刻,才将其放回了原处。
韩松手上戴的扳指就是木化玉做成。
杜青衫曾经说过,这木化玉只有大理一带有产,并且绿色的木化玉十分稀少难得,只有大理皇族才有资格使用。
如今师父珍藏于枕下的玉簪,也是木化玉制成,这玉簪的原主人,究竟是谁?
难道真的是段忆安?
杜青衫道:“玉簪的制作对玉石材料的选择和雕刻工艺的要求十分严格,能用木化玉制作出这么完美的一根玉簪,需要的木化玉绝非一个扳指能比的,制作玉簪的工匠之手艺也必定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这样的工匠,不多。”
也就是说,玉簪的主人,要比韩松和孟楼长的身份更尊贵。
如果真是段忆安,那段忆安究竟是什么身份?
宋归尘在师父身边二十年,今日才觉得自己对师父一点儿也不了解。
她颓废地在门口青石板上坐了下来:“那你说,这玉簪会是段忆安送给我师父的吗?”
段小尘也神情殷殷地看着杜青衫。
“不会。”杜青衫十分肯定。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