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物消亡,灵巫却是一点愉悦之感也再无。
它说了,还会回来。
那物既已死,四龙便又各归其位,急剧缩小,缠回玉鞭之上。两红衣看着眼前伏地的半透白衣女子,撤下覆面红布,望向一旁灵巫。
“先押下去好生看着。”
石台下,一兵士面色怪异,未握长枪的手攥紧,不知是捏了什么。
司景笙睁开双目,望向易茗茶所在地,满目担心。
她尚且还是坐着,只是双眸依旧未睁,面上汗珠尚且未干。唇色有些发白,不过青白面色已经恢复红润,面上苦痛神色也已消失不见。
他起身去,轻轻将她搂抱入怀中。唇轻触她凉软面颊,轿撵已在外备好,司景笙不愿将她放下,便就偏头示意灵巫。他自是心领神会,拄拐先前去,告知清楚,遣其先归。
司景笙便就这般抱着易茗茶,和着柔暖和风,带着梅香,一步步往前走去。
微风正好,伊人在前,便是大好光景。
才将那物从她身体内拿出,司景笙怕她醒来想见自己,便正想就坐床边守着她。但黄药师突地过来,说是有重要事情,他需得过去看看。
平时里除了处理政务方才话多些的司景笙,此刻却像个话唠的老头子,反复同秋姈冬枝强调,等易茗茶醒来后,要注意的小小细节事宜。
便是连她一个人要在床上呆坐片刻,不喜人打扰这事,都反复叮嘱好几遍,确认二者记入后,又仔细给她掖了被角,坐了一小会,这才离开。
这些事宜,二者其实早已烂熟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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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老林,你也在呀。”爽朗中气的笑声自后背传来,灵巫还未及转身,粗粝大掌便就已带着厚重力度往肩上袭来。振的他心肝不住颤动,老骨头险些碎掉。
“你个死老头,下手也不知轻些。我老骨头一把,哪里还守得住你这一拍?”
灵巫颤巍巍转过身来,抓起拐杖,轻轻捅了黄药师一下。
黄药师嘿嘿一笑,挠了挠自己满头枯发,“莫见怪,下次我定会轻些。”
灵巫翻了翻白眼,这已经不知是第几个下次了。
“爷爷。”轻软女声自门口响起,敛春站于殿门外,逆着光,笑容明媚。
灵巫一把推开身前的黄药师,小步跑起,前去将敛春拉过来,仔细端详眼中泛泪。
“哎哟哟,我可怜的乖孩子回来了。出去这些时日,瞧把我乖孩子给饿的,都瘦了。你看看,黄皮寡瘦的,都不好看了。”言罢,伸出枯瘦大掌,揩去眼底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