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之平笑嘻嘻地问赤霄:“那姑娘这是往何处而去啊?”
赤霄道:“奉公主之命前去请那日松殿下,公主与他有要事相商。”
李劭卿立刻问:“何事?”
赤霄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郑之平按着李劭卿的肩,对赤霄点了个头:“如此,就不耽误姑娘办差了。”
赤霄又对二人欠身一礼,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郑之平继续按着李劭卿的肩:“宽待俘虏啊,反正人家是秋后的蚂蚱了。”
李劭卿道:“我现在真是发自肺腑地理解了一句话。”
郑之平道:“不知为何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李劭卿长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郑之平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九公主刚刚和杭远山议事完毕,一边观阅士兵操练,一边跟许英打听进来铁勒的异动,李思从的情报工作做得好,在铁勒和大央和平相处的这几年里,三屯营放在草原里的暗探人数简直能组成一个营。
“其实,我们的暗线虽然多,却没有得到多少重要信息,还不如那日松自己在草原的暗线来的有用。”
九公主安慰道:“毕竟他是铁勒的王子。”
许英道:“这个人将来做了可汗,若能修好便罢了,倘若交恶,必是劲敌。”
九公主抬手抚了抚发髻,眼睛的余光里忽然探进了两个人,她定神看了一下,赶紧把目光转开,待那两人走近之后,才用颇为随意地语气道:“大央会下嫁公主做铁勒的大阏氏,所以不会交恶。”
许英吃了一惊:“和亲?大央要和亲铁勒?”
九公主道:“若能为两国带来安宁,和亲也不失为一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李劭卿在自己心口抚了一下,嗯,要平心静气,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
那日松来的很快,因为不是在宫里,而他在大央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不必再去刻意结交谁,他待人接物的风格改了不少,显露出明显的上位者气概,也只在面对九公主的时候,温和一如当初:“你要见我?”
九公主向他微笑,对其余人道:“你们都退下吧,我与那日松殿下有要事相商。”
许英和郑之平立刻很遵旨地闪了,只剩下李劭卿一个人杵在那:“何事?”
九公主抿着嘴笑了一下,笑容客气又疏离:“恕本宫直言,军国大事,昭平侯好像还没有资格旁听。”
李劭卿一口气哽在胸口,差点没厥过去:“殿下这是暗示臣官职太小?”
九公主继续笑:“不知昭平侯官居何职?”
李劭卿:“……”
真是太大意了!他从蓟辽总督的位子上退下来,被召回长安的时候是回京待罪,官职早就丢的一干二净,后来出兵广西,也是暂时领军职罢了,如果严格追究起来,他除了侯爵这个虚衔之外,手上果然没什么实权。
九公主没再搭理他,对那日松伸手示意了一下,率先提步走开:“你打算何时离开大央?”
那日松看了李劭卿一眼,紧随其后地跟上:“卫国公已经派遣使者前往王都萨汗传讯,我们在这里休整三日,第四日凌晨出发。”
九公主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到此就要分开了。”
那日松笑了笑:“我想,这次生离应当不是死别吧。”
“何以说如此不吉利的话?”九公主微笑道:“希望下次再见,是以在可汗的王帐里。”
那日松立刻道:“希望你言而有信,能在萨汗王帐中见我。”
男未婚女未嫁,他未必就没有机会,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劳什子规定,说江山美人不可兼得。
他这么想着,脸上笑意更深:“你可是打算好了,要嫁给昭平侯?”
九公主惊了一惊:“你怎么……”
那日松没有回答,反而道:“我觉得,这可能并不是一个谈嫁娶的好时机,曹德彰已经对昭平侯起疑,如果你二人在这时成婚,首辅大人遭此戏弄,想必要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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