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吃了一惊,“你可是说清楚了,是咱们华府来了?”
“说过了,可他们说,华府又怎地,说不见就不见,华府算什么。”老段在外头气愤地叫道。
华恬脸一白,还未说话,丁香已经从马车内窜了出去,拿过老段手中的帖子,走了上去。
华恬心中慌乱,难不成钟离彻果真怒极,所以不愿意见自己,甚至迁怒整个华府?
一边想着,一边侧耳听外头丁香的动静。
“这位大哥,失礼了。我们是华府的,知道钟离将军生病,特意来探病。”丁香礼貌而不失矜持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公子吩咐了,今日不见客。姑娘请回罢。”
外头丁香听了这话,心中生气,暗道这钟离公子怎地安排如此没有眼色的人在此的,但毕竟发作不得,只好去看站在门边的宝来与宝至,盼望两人瞧见自己,能过来一趟。
此刻虽下着雪,可那雪下得小,距离又近,丁香身怀内力,竟将宝来宝至的脸色瞧了个一清二楚。
这一瞧,大出乎丁香意料之外的是,那宝来眸中带着嘲讽,转眼移开了目光。
“咦,这是安宁郡君的丫鬟,难不成安宁郡君亦暗中倾慕咱们公子?”一旁的宝至吃惊道。
宝来嗤笑起来,“那又如何,咱们公子可看不上安宁郡君,我可是听公子提过多次,安宁郡君貌不及京中诸多淑女。”
“可也真痴心,下雪了仍不愿回去……”
丁香听到这里,气得浑身发抖起来,指着宝来冷笑道,“我家小姐出自展博先生门下,哪里轮到你胡说八道——”
她还想再骂,可是却叫来仪闪身出来拖了回去。
“小姐,那必定不是钟离公子的意思,定是他的两个小厮胡说八道!”
丁香被拖回车中,满身狼狈,身上、头上都是雪花。可是她顾不得打理自己,一见华恬脸色苍白,顿时将气压下了,安慰华恬。
华恬摇摇头,拿着帕子的手都在颤抖,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嘴唇蠕动,良久才吐出两个字,“回府。”
“小姐……”来仪在旁拍着华恬的手,可是触手冰凉,忙去瞧华恬,见她双眸含泪,俏脸煞白,忙向丁香使眼色。
丁香也伸手过去一摸,发觉华恬双手冰凉,脸上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忙对外头马车夫吩咐,“调头回府去,快。”
说着,又将一个烧得暖暖的手炉塞到华恬手中,将原来那个旧的拿过去。可是触手感觉温热,还是能用的。
如此看来,华恬此番只是不堪受辱,心灰意冷,并不是手炉不暖了。
华恬闭上眼睛,泪流得更凶了,她能感觉到两个丫鬟帮自己擦泪。
难道当真无法挽回了么?因为自己那一匕首,令得钟离彻底死了心?
心中一片冰凉,难受至极,可是想及那翡翠雕像,想及那一大包皮子,想及很久以前见过的那幅画,她睁开了眼睛。
“让马车驶回去,到将军府旁边待着。来仪,你去请淑华公主,便说是我有事求她,请她来一趟。”
总得,努力争取一回的。
也许、也许见面了会不一样呢?
所以无论如何,先见钟离彻一面。
华恬自己拿了帕子,擦干眼泪,看向呆立的两个丫鬟,“快去。”
“是。”来仪回过神来,忙下了车,施展轻功走进茫茫的雪花中。
丁香忙也吩咐马车夫再次调头,到将军府旁边候着。
马车夫将马车驶到将军府旁边,生怕又有将军府的人出来驱赶,便悄悄驶到一侧,靠近了隔壁淑娴公主旧日的府邸。
丁香瞧见,在里头气道,“你跑到淑娴公主府前头做什么,可别惹了晦气。”
“哎哟,丁香姑娘啊,镇国将军位高权重,咱们府中两位郎君最高不过五品,即便小姐,也不过从四品。想要巴结可不容易啊,方才已经被驱赶过,此番前来,不过自取其辱。小老儿自然不敢靠近那边去。”
马车夫在外头诚惶诚恐说道。他是华府新近才聘进来的,并不是由华府培养的,所以说话便没有那么多顾忌,见识也跟不上来。
丁香在里头听着这些话,几乎要气炸了,正要开骂,却听外头马车夫低声惊呼,“咦,来了简府的马车。还被迎进去了!”
华恬与丁香忙掀了帘子看过去,果见茫茫雪花中,简府的马车正被迎进府中去。
门边站着的两个小厮满脸笑容,也跟着马车进去了。(未完待续)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