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神来之箭,沈雁归和墨承影目光默契交汇。
“这么巧?”沈雁归道。
江佩蓉摇头,“倒也不是巧,那一箭只叫山匪的刀落下偏了三寸,给他留了一口气而已,赤甲营的人晚回军营半步,连我都救不回来他。”
便是为了照顾姜从容,江佩蓉才在军中耽误两天再启程。
阿娘的医术,沈雁归是相信的,那伤绝对是造不了假。
“也不单是旧伤。”
江佩蓉掏出金针和玉佩。
“这不是我掉的金针吗?怎么会在他身上?”
沈雁归拿起针包,瞧着被烧焦的牛皮,脑子里竟有些怀疑他是山匪。
还是那晚拦路的山匪大当家。
“不在他身上,是在山匪身上搜出来的,是桑将军拿给我的,我特意用这金针为他施治,他见到一眼便认出来了。”
这话倒是精准命中了雁归心中的疑虑。
沈雁归一时寻不到漏洞,又拿起玉佩,“那这个呢?也是他的?”
“当年我们姐弟分开,手中各持一信物,我拿的是金针,他拿的是玉佩——就是这枚玉佩,我不会认错的。”
沈雁归看了墨承影一眼,“竟然都对上了?”
“没有。”江佩蓉再次否认,“他是说自己有个玉佩,但这一枚不是他交给我的,是你父亲帮我寻到的,我还没有告诉他玉佩在我手里。”
“这么说,阿娘还没有与他相认?”
若是二十年前的江佩蓉,只金针一件,便足以相认,而今的她,经历了太多欺骗,何况女儿处在这样的高位。
弟弟固然重要,可二十多年沧桑巨变,很多事都难保证的。
她不能不慎重。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又是这么大的事情……”
“那阿娘的意思呢?”
“这玉佩是你父亲在陵州城的铺子寻到的,他说他的玉佩就寄存在当铺里。”
沈雁归明白了,阿娘之所以没按原计划从先发城那边走,便是要来陵州验证一番。
“那我们便晚一日再离开,明日阿娘随他过去瞧瞧。”
“倒不用晚一日,现下天色还早,我们等会儿过去便是,只是……”江佩蓉其实已有八成把握,她心中还有别的为难,今日得要一并说清楚,“若是他去的铺子,正是你父亲寻到物件的铺子,怎么办?”
“阿娘这话问的,若对上了,那便是舅舅啊。”
“他而今失妻丧子、房屋被烧,身上又受了重伤,我……”
墨承影听懂了,他替沈雁归做主道:“阿娘不必为难,若真是舅舅,亲人团聚乃是大喜事,咱们一同回去。”
江佩蓉原也没敢有这个奢求,“若、若是不便带回去,帮他在陵州城重新置个家,也是一样的。”
“阿娘这是哪里的话?一家人就该在一起,永嘉郡主府不是已经修缮好了吗?舅舅住在郡主府,也打扰不到我们,若是府上人手不够,从王府拨人过去就是。”墨承影道。
江佩蓉热泪盈眶,她双膝跪地,“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夫妻俩送江佩蓉回院子,顺带去瞧了那个八成是舅舅的猎户,沈雁归亲自给他把了脉、查了伤。
从那方院落出来,沈雁归眉头便没有平过。
“怎么了?”墨承影大拇指抚着她的眉心,“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