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归哼一声,将木剑丢到地上,“不打了!”
“怎么、怎么闹着玩还生气了呢?”墨承影连忙也将“罪魁祸首剑”扔了。
“闹着玩?有你这么闹着玩的吗?竟然把剑指向我的心口。”沈雁归哭唧唧,说话的时候,不仅声音大,动作幅度也很大。
“我不是避开了吗?”
“避开了?你还有理了?你就是想杀了我!”
沈雁归往前走两步,十分小孩子气得往那木剑上踩了两脚,“升官发财死老婆,你现在就是想要换个王妃!”
齐荣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但是能明显看出墨承影在追着哄自己的王妃。
“摄政王宠妻,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二当家忍不住嘲笑,“瞧瞧这窝囊废的样儿,连个女人都镇不住,平日里也就知道吓唬吓唬那帮迂腐的老酸儒。”
“别的不说,这王妃是真的俏啊。”四当家笑容猥琐道,“这种被宠坏了女人,就该来我们奇峰寨,不出三日乖得跟什么似的。”
墨承影拉着沈雁归的胳膊,将人转过来,她一推,他一拉,两人顺势滚到地上,他在上,双手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你怎么擅自加戏呀?”
沈雁归能够感受到附近的瞩目,接着唇,小声说话。
“叫这群山猪吃点细糠。”
墨承影轻啮她的唇,如同品尝一坛美酒,林中只偶尔一声风卷残叶。
声音静下来,便方便听周围的动静。
远处感受完,墨承影口中示意,沈雁归十分配合撒两句软娇。
如此春景,如何不叫人血脉喷张?
“我们周围,百步之内,至少二十人。”她道。
“对面山上方才冒头少说二十人,听着方才山上有动静,应该是增援到了,大队伍在我们来时的林子里。”墨承影道。
“出山口的南山小,上头约莫十人。”
“总数不下百人,或许更多,似乎还有弓弩,很是危险。”
二人互通所见,因着多数未曾靠近,墨承影也不确定,他撩开她的碎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怕吗?”
“成日便说我不信你,这会子倒来问我?早这样担心,先前何不干脆将我打晕塞进车里,让我跟阿娘她们一起去先发城?”
“你以为我不想吗?”
墨承影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在援兵来之前,少不得还有一场恶战,便拉着她起身,背着她回去。
“你瞧,小贼去偷咱们的小孩了。”
可是马车里,哪还有小孩?
齐荣想要拿的“七寸”,早已经挪了位置,现下只怕已经到了镇守军军营。
陵州城与平芜城和先发城刚好形成一个三角,三城两两直线距离几乎相等。
沈雁归年少曾有一段时间与桑妞厮混,算得上半个山匪,先前那群山匪劫道,她觉出不对劲,为了以防万一,她和墨承影商议,让苍旻带了两车护卫,护送江佩蓉和两个孩子,青霜、绿萼、晚冬、孟冬随同,转道先发城。
因着镇守军营区所离不远,便让苍旻绕些路,去军营寻帮手,沈庭再不靠谱,那也比山匪安全,将娘亲和孩子交到沈庭的镇守军,沈雁归多少是放心的。
至于帮手,这次沈雁归点名要桑妞。
论山匪,她才是专业的。
山大王里头的山大王,过来之后说不准能直接将人整个奇峰寨夷为平地,什么大当家二当家,全都斩首。
这次就让奇峰寨的山匪开开眼,见识见识山匪奶奶的力量。
苍旻到了镇守军营外,亮明身份,马车直入军营。
沈庭听说摄政王府的人过来,亲自前来迎接,瞧见江佩蓉,他怔愣一瞬,有些不可置信。
好像江佩蓉从纪州死里逃生,想通了,特意来寻他和解。
“佩蓉?你怎么来了?”他语气里有些掩饰不住的欢喜。
“见过大将军。”
除了江佩蓉,以及抱着公主的青霜,所有人都给沈庭行了一礼,沈庭给靖宁公主行了个礼。
苍旻说明来意,沈庭立刻命人打扫营帐。
“今儿天色已晚,不如暂且住在这边,虽说不如先发城条件舒适,好歹是安全的。”沈庭瞧着江佩蓉没有表情的脸,生怕她不同意,“这还有两个奶娃娃,着实不适合连夜赶路。”
江佩蓉只是性子温柔,又不是傻,她点了头。
刚练完晚操的桑妞从校场回来,手里还拿着长刀,路过顺便给沈庭见礼,才听到奇峰寨有匪,立刻来了精神。
“老娘的地盘,竟然还有山匪?”
苍旻甚至还没有说出王妃的需求,桑妞已经在集结增援队伍。
“多么难得的实战机会啊?姑娘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今晚出去见见世面,也叫隔壁的男娃子瞧瞧咱们的厉害!”
姑娘们振臂应和,气吞山河。
桑妞带队轰轰烈烈出发,苍旻只简单与绿萼作别,带上护卫,同去增援。
江佩蓉唤来青霜,接过孩子,告诉沈庭,这是沈雁归的女儿。
他们虽然和离,沈庭是外祖,她既然来了,没有道理不说一声的。
“雁儿的女儿?”
沈庭瞧着那小小一只,心中感动,抬手又怕自己这双糙手伤了孩子,不敢碰,声音欢喜带着欢喜道:“跟她舅舅小时候好像,也像你。”
“尽说胡话,王妃的女儿,自然是像王爷和王妃。”
江佩蓉将孩子抱回来。
“是是是。”沈庭连连点头,他看着江佩蓉的脸,“你似乎清瘦了许多。”
江佩蓉没有同他寒暄叙旧的想法,青霜进来问道:
“其他人都已经安置好了,但是外头的人说没有安排夫人住处,将军,咱们夫人今晚住哪儿?”
多日不见,沈庭瞧着青霜还是一如既往地蠢钝:“夫人与本将军夫妻一场,自然是要跟本将军住在大帐。”
青霜这就不同意了,“可是您跟夫人已经和离,怎么能住在一处?”
“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放肆!你在教本将军做事?”
和离之事,沈庭从未对外人言,今日若要分帐而睡,岂不要叫手下的将士揣测笑话?
他看向江佩蓉,话到嘴边改了主意。
直接说她必然不会同意,沈庭道:“从容有消息了。”
“什么?”江佩蓉古水无波的脸上多了抹震惊,她已经被这条消息骗了很多年,“你又想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