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不!”
“嗯。”
白杰青紫色的瞳孔急速扩大,写满了惊骇。
嘭!嘭!嘭!
身体似乎达到了临界点,此时再也负荷不起,在急剧膨胀后,全身化为一片血雾。
而白杰变成一片血雾之后,一直倒地不起的女鬼也“嘭!”得一声,化为一片血雾。
咦?这二鬼是一体的?一起爆体了。
周晋确认无误二鬼全被灭杀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一股能量被自己吸收了。他准备空闲下来看看功法进度条到什么程度了。
此时室内,一片狼藉。
而蒋开金几人面容终于放松下来,皆有劫后余生之感。
啪啪啪。
不是什么敏感运动,却是一直冷眼旁观的厉克在鼓掌。
“叹为观止。你是怎么知道阵眼所在的呢?”
周晋能说,我天生就能看到么?但他又没有解释的义务。
“猜的。”
厉克明显不信,但也知趣不再追问,眼睛微眯,“我知道这墓室如何出去,一会带你们一同出去。”
蒋开金此时已经放松下来,明显圆脸更大了。此时想笑一下表达谢意,但却露出假笑,明显有些犹豫。
“那多谢了。”
周晋知道厉克没有坑他们的必要,首先,此人现在一丝杀机也无,而且,在周晋受伤的时候他都没有出手落井下石。
临走前,周晋试了试,黑色石头能拿下来了,于是顺手就将仅有的两颗黑色石头收入囊中,还把白杰的大刀用一块干净的破布包裹起来收着。
众人准备一起出去,路过一间墓室,李芸聪竟然放声悲哭。
原来这间墓室中全是骸骨、骷髅,让人不寒而栗。
其中一个是最新的,只剩下头颅依稀可辨相貌,大腿、胳膊已经只剩下骨骼,胸膛也是空的,甚至皮肉连接处还残留着某种动物啃噬的痕迹。
李芸聪边哭边叙述,数次差点晕厥过去。
原来,她二哥李云斌是咏城书院的书生,此前是与书院学生一起游历。
年少慕艾,同院中有个书生爱慕李芸聪,便怂恿李云斌带着妹妹一起游历。
这本来不论长辈还是师长,都交待过众人不可靠近檀枫山三十里。
但在游历归来途中,一群莽撞少年偏偏不信邪,就要从檀枫山经过。
果然,当天山岚突起,云雾茫茫,李芸聪及其二哥李云斌同乘一车。
行至山中,马车毁坏,他二人马车本就在最后面,前面的车队竟无人发现异状。
倘若此时二人大声呼救,舍弃马车,最终能搭乘其他的马车一同离去,或可逃过此劫。
但马车又如何能轻弃。
接下来偶遇白夫人,二人被接至山庄休整。
这样一连过去数日,山中云雾都没有散去,马车亦没有修好,而李芸聪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只能躺在病床上。
一日李云斌不见了,白夫人告诉她,李云斌等不及先回咏城,然后找一辆马车过来接她。她虽然将信将疑,但也只能相信。
不想,今日却见到了他的尸体。
“我二哥的头上的发簪,是他平生挚爱之物。我就是凭此物才一眼认出了他。我万万没想到……我……”
话没说完直接晕厥过去。
蒋夫人慌忙又是掐人中又是拍额头的,才将其救醒。
众人皆为之叹息。
周晋也为李芸聪号了脉,单纯身体虚弱没有什么病症,只是伤心过度了。于是度了一些真气给她。
随后周晋收敛了李云斌的骸骨,将其放在了墓室中一个空置的棺材内。
众人继续往外走,周晋还是留了个心眼,厉克在前面带路之时,周晋一直跟在三步之内。
厉克带着众人七拐八绕。
最后从一条斜向上的甬道走出了墓地,离起初通向山庄的林间山道不远。
此时外面天色将晚,但雨已是停了。道路看起来有些湿滑。
再看四周,哪还有什么林中山庄,只见林中墓冢累累,不过每个坟茔前皆无墓碑,尤为奇怪。
蒋开金直接打了一个冷战,“原来,我们一直在陵园之中啊。这真是太……对了,车夫呢?!”
“那儿呢。”周晋一指。
原来那两位车夫和驴车,皆睡在一处坟茔旁的大树下,身上盖着枯树叶。驴车就停在旁边,驴则拴在拴马石上。
蒋开金走过去准备叫人。
周晋看了一眼此时的厉克:眼睛很小,像是一直微眯着,一种不尊重人的感觉;脸庞消瘦,嘴巴有些尖,最重要的一点:一丝杀气也无。
厉克也看了一眼周晋:“周公子圣道修为高深,气息纯正,想必是竹叶寺的‘德’字辈弟子吧。”
周晋摇了摇头,“之前就说过,不是。我来自项城显济观。”
“怎么……”厉克微惊,但很快脸上恢复平静,“原来是项城显济观的才俊。”
“不知尊驾能否为我解惑,这白杰是什么根脚,而且看起来,尊驾与其甚是相熟。”
“我也这白杰相识纯属偶然,大概是一个月前,我路过此檀枫山之时,恰逢修炼上出了岔子,只得就地休养。一日我在山中采药,遇到了白杰,当时白杰的夫人命悬一线,是我出手救了她。我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此间墓地的主人。”
“不过,因我当时需要休养,并不想与其交恶。今日大雨,我本想趁此机再找一株雨中草,不想偶遇白杰,又与他一同来至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