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笑脸,林夕探头问,“我能半路下车吗,大哥?”
“燕队交代务必要把林老师带到现场”。吧嗒一声,原本没锁的车门被司机锁上了,看他紧张的表情,仿佛怕林夕跳车似得。
“他还说什么了?”林夕靠回座椅,她可不想跳车。
“这个……”,司机左手不安的抬起来掏了掏耳朵。
“你们队长有点不正常”,林夕故意说起燕然坏话,发泄自己的不爽,“装模作样的家伙!”
咳咳,司机清清嗓子,又抓了抓耳朵。“燕队其实挺好的,就是看上去有点凶”。
自己人嘛自然是维护自己人,林夕不懈的窝在后座里不再说话,车子一旁,F大的主楼在高架右边越走越远。
……
现场很整齐,除了浸满血的床垫外没有什么异常。
林夕到现场的时候汪小凡递给林夕一个口罩,“味道有点重”。即便是客厅,都是浓郁的血腥气味。
林夕戴上口罩,不过觉得鼻孔里还是浓浓的血腥气味。死者的血液已经流了四分之三,这也难怪,死者是从腰部被锯断的,血自然是大部分都流了出来。
技术科的人早一步到达现场了,此刻正在床边寻找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电锯被是先放置的蛛丝马迹。不过看现场大家忙碌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没有找到什么。
林夕被所有人恭敬的称为‘林老师’,顶着林老师的头衔林夕不情愿的走进卧室。
没有奇怪的痕迹。这是技术科刑警的话。潜台词就是没发现林夕假设的证据。
林夕看着满床的红色一阵眩晕,踉跄着坐在床对面书桌前的椅子上。林夕揉揉太阳穴,一阵眩晕袭来,她闭上眼。
闭眼瞬间她看到了死者身上正放着一个被固定住的电锯,黑暗的房间突然亮起来了,万马奔腾般涌进电线的电流顺着插头传到了电锯,电锯立刻抖动着工作起来。死者身上的织物率先被撕开,接着皮开肉绽......死者意识模糊却清醒的感受着死亡,无声的呐喊带着挣扎的灵魂看着林夕,秦川内心的绝望如同坠落深渊的恐惧,他最后哀怨的眼神让林夕的心如同坠了铅块般下沉。
恍若过了许久,林夕颤抖着回过神。
她赶紧睁开眼让自己从痛苦的感同深受中走出来。太真实了,真实的仿佛就想亲眼所见,林夕手心已经汗津津了,可是身上却冷得发抖。
林夕靠在椅背上,盯着满是血的床垫。这是一张床垫高出床板的席梦思床,床垫没有被浸湿的地方露出黄色,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了。
如果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那电锯是固定在什么上的呢?
林夕恨不得没提出那个‘电锯可以提前固定’的说法,如果没有,她此刻就不会呆在这里了。
没有收获的刑警们纷纷摇头,不过他们没有离开而是面向林夕站着,像是在等待林夕的建议。
懊悔的林夕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前后晃着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和难过。异样的感觉袭来,让林夕抬起头,六双期待的眼睛正看着林夕,林夕惊的赶紧坐好。
这是什么状况,林夕心底打鼓。被一群刑警注视的感觉比被老师叫起来回答一个不会的问题要窘迫的多。
“那个”,靠在卧室门边的汪小凡笑嘻嘻的走过来,“林老师可有什么发现?”
还真是把我当专家啊!林夕知道这都是那个燕然的错,不免得又咬起牙来,恨不得把燕然生吞了。
就算高壮壮真的是提前把电锯固定好,可是那猜想只是自己瞎猫碰到了死耗子罢了。让自己来找证据,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嘛。林夕叹口气,虽然自己也想‘扬名立万’让那个故意整自己的队长收收气焰,可是办案又不是扮家家酒,意气用事可不是好事。
怎么办?认怂呗!没本事但是气势不能输,林夕故意扬起下巴做出自信的样子。
“这么晚了,我……”,等一下,林夕打住自己想好的离开借口。面包般的羽绒袄在林夕站起来的时候发出一声清脆的刺啦声,几片洁白的羽绒从羽绒袄的下摆飘出来,缓缓掉在林夕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