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笼之外,月流烟轻纱蒙面正活生生的站在那儿,手中提着一盏灯火暖亮的宫灯,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
夜遥夕脸上所有的心不在焉的吊儿郎当在瞬间全部退去,她脸色煞白从原地跳起来,直接冲到了铁笼旁边,手脚上束着的铁链顿时一齐发出叮叮当当的嘈杂声音,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地牢内,却没能压住她暴怒的咆哮声:“你来这儿做什么!?”
月流烟放下宫灯,这才跟着冲上去,隔着囚牢的栏杆空隙摸了摸她姐姐苍白憔悴的脸庞,哭着喊道:“我若是不来,你就要死在我都不知道的地方了!”
“那好歹你能活着!”
夜遥夕伸手想要掐自己的妹妹,可手在她蒙着面纱的脸颊旁停顿许久,终是没能下得去手,愤怒悉数化作无奈的怜惜,她蹙眉看着蒙着面纱的妹妹,吞下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后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缓缓叹了口气:“你就只会胡闹……我都搞不定的事情,你来凑热闹除了跟着我送死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那也比我不知道你死在哪里强。”月流烟满脸固执,她眼神向下一落,瞧见夜遥夕手腕子上被锁链勒出的斑驳血痕,眼中顿时泛起怜惜之色,面纱直接扯了下来,直接扯成两块布条,在夜遥夕惊讶的注视下细细系在了她手腕的伤口上。
“这样你能不那么疼。”月流烟低头忙碌着,口中顺便解释了一句。
“不,我的问题不是这个。”
夜遥夕看着妹妹脸上丑陋的疤痕,姐妹相认的激动稍稍褪去后,随之涌上来的便是数之不尽的疑惑和怀疑:“你……的脸?”
怎么不遮掩了?
自从月流烟的脸被划毁后,就连自己也别想瞧见她面纱之下的真容,可现在不仅大大方方的摘下面纱,眼光坦荡动作麻利,丝毫不见昔日怯懦自卑的神色。
……这才隔了多久的日子,她的小妹妹就像是变了个人。
夜遥夕不是没怀疑过眼前人的真假,可是姐妹关系亲密,她自然认得出自己的妹妹究竟是什么样子,就算变了心思,改了面容,她还是自己的妹妹。
“你说这个?”
月流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哪里有问题:“怎么了呀?”
夜遥夕轻声问:“……为什么不挡着了?”
月流烟眨了眨眼,她仔细看着自己姐姐苍白的脸,甜甜一笑:“姐姐划毁的脸,你在我身上留下最显眼的印子……我有什么好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