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她缓缓摸了摸自己的脸,触碰到凹凸不平的狰狞痕迹依然真实地令人绝望,女子眸光流转,眼神竟称得上一句温柔。
“洛公子不知道吗?我的脸……是她亲自毁的。”
月流烟的手指停顿在下颌出凸起的疤痕上,嘴角翘起来一个小小的弧度:“我拿到兵符,然后姐姐便毁了我的脸,让我离开了都城。”
她喃喃道:“到了最后,她也只想让我好好地活着。”
洛花风愣愣瞧着月流烟满脸柔情似水,只觉自己牙根发紧,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咋舌道:“疯了、疯了,一个个的都疯了!”
闻言,月流烟嘴角的笑容迅速消失,她放下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脸上又换回了之前那种不安又烦躁的表情:“你不懂。”
不得不说,这个表情让洛花风反而松了口气。
“我是不懂。”他左右看看,只觉得周遭房屋多多少少透出不详的气息,想起先前那个诡异的老头,他下意识抬起腿和月流烟拉进了一点距离,看起来脑子不大正常的熟人虽然也很不靠谱,但是好歹要比莫名其妙自来熟的陌生人更能让他有安全感。
他和月流烟拉近距离,这才收回左右打量的目光,低声道:“但是不活下来你怎么知道我的选择不是对的?”
月流烟摇了摇头,仍是无比固执的重复她先前的话。
“可是兵符不在了。”
她再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甚至隐隐有了些哭腔。
“姐姐怎么办?”
洛花风不擅长哄女人,眼见着月流烟眸中泪光盈盈已然有了水光顿时头皮发麻,他挠挠头,又不敢上手又不敢转身就跑,不由得有些麻爪:“说归说,你别哭啊……燕姐姐应该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他说到这的时候自己先忍不住顿了一下,自觉心虚不已。
……她何止是不讲道理,应当说脑子里压根不存在道理这个概念。
话说夜遥夕的妹妹怎么全然没遗传到她姐姐干脆利落的作风,为什么一定要和电视里面演的角色一样,紧要关头光顾着说些无关紧要的车轱辘话,死活不说关键台词!?
洛花风急得快要炸毛。
而月流烟这会瞧着洛花风那张熟悉的脸和他慌慌张张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也不曾嚎啕出声,她红着眼眶嘴唇颤抖,眼睫一颤,泪珠已经簌簌而下。
“他们有人要姐姐的命。”
洛花风一脸奇怪:“夜遥夕项上人头悬赏黄金千万,这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何况她手里兵符就是个摆件,丢了个小玩具而已,你哪里有什么好着急的。”
这话多少有些大不敬的意思,可经历过血月枯林后,洛花风对与皇权的畏惧之情不知不觉间散去了不少,这种话便也跟着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月流烟擦擦眼泪,凄然一笑。
“若我说……这次要她命的,是连陛下也拦不住的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