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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莲心走出报社的摩天大厦,匆匆忙忙向车站走去,她已经很饿了,比鳄鱼还饿。
昨天因为莫之叹那厮打自己的缘故,晚饭都没有吃好,今天也没有吃早点,因为郁闷,午餐也没有让外卖小哥送盒饭,这才想起自己一天没有进食了。
她今天晚上要好好吃一顿,把亏空补一补。
没有走到车站,她忽然想起了陈帅溪,想跟她唠叨一下自己和莫之叹的事儿,看看她有什么看法,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好的建议。
她遇到自己难以定夺的事儿,往往会找陈帅溪帮她拿拿主意。
唉,今次和莫之叹那厮闹到了天翻地覆的地步,自己居然没有找陈帅溪听取一下她的意见,让孙莲心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给她打个电话,约她出来吃饭说事儿吧。
她掏出手机,给陈帅溪打电话,打通了,但话筒里传出一个系统录好的声音:“你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啊,她怎么关机呢。
孙莲心有些郁闷。
……
莫之叹在花店买了一束道歉鲜花,抱在怀里,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孙莲心家的方向驶去。
在车里的时候,莫之叹开始默默地演练对孙莲心说那些话,怎样做,才会让孙莲心原谅自己呢,这是一个很讲究科学的。
他是最不想到孙莲心家去道歉的,想把她约出来道歉,但孙莲心就是不想接他的电话,后来把他拉黑了,微信也拉黑了,只剩下到家里现场道歉的最后一条路了。
他有两个担心,进了孙莲心的家,她爸爸妈妈怎么骂他或者数落他,他都要受着,谁让自己混蛋,打了人家的宝贝女儿呢。
但他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孙莲心会不会原谅自己,她万一不想原谅自己,要不要给她下跪,求得她的原谅呢。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给她下跪,自己的老脸往哪搁呢?难道把自己的脸皮撕下来,装进裤兜里不成?这还不是最惨的,他觉得最惨的就是过孙莲心的弟弟妹妹那一关。
他担心孙一定和妹妹孙文艺,他们会原谅自己吗?会不会把自己狠狠打一顿,甚至把自己打成饺子馅。
想到要挨打,莫之叹就感到皮紧,有些不寒而栗,有些要崩溃了。
孙一定和孙文艺打自己的时候,自己只能干挨揍,还不能还手,真是悲催啊!
莫之叹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那块儿死年糕鹿含笑打来的,她死死缠着他,粘着他,甩都甩不掉,让他他蹙眉。
又来捣什么乱。
自从他打了孙莲心以后,鹿含笑就给他打过几次电话,约他出去喝茶,说有话跟他说,但他都婉言谢绝了,说自己很忙,没有赴约。
他知道鹿含笑看见孙莲心江山崩塌,倾毁,就借机跟他腻腻歪歪,想跟他老调重弹,再续前缘,死灰复燃,破镜重圆。
他不知道怎么就对鹿含笑有些反感,觉得她身上有戾气,逼人的戾气,毁人的戾气,她也太急不可耐了吧,自己跟孙莲心还没有凉透,她就不不及待地要上位了,品行不是很端啊。
“喂,哪个?”莫之叹眼眸微冷地问道。
“我,鹿含笑,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声音还那么冷?”鹿含笑埋怨着说,“出来喝咖啡吧,我发现了一家最近开的咖啡馆,打折,打到骨折。”
“我怕被打到骨折。”莫之叹揶揄地说,“打骨折了,要住院做手术,不划算。”
莫之叹的冷幽默,没有让鹿含笑发笑,她微微皱眉说,“还是来吧,要不然,我打的去你家接你?”
“别别,我在出差的……路上,信号不好,我挂了……”莫之叹撒谎地说。
“你又出差了?”鹿含笑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有事儿我给你发微信。”
……
孙莲心又打了两次电话,陈帅溪的手机还是关机,她只好放弃,就乖乖回家吃饭吧,给爸爸妈妈省点儿钱吧,今年家里的日子不好过。
弟弟孙一定和妹妹孙文艺这对龙凤胎,今年都要参加高考,如果成绩好还算好,学费会省很多,如果成绩考得差,学费就会高出很多。
她希望弟妹都拿出好成绩,被好的大学录取,这样就让爸妈的负担会轻很多。爸妈因为没有文化,是最底层的打工者,挣得工资也比较低,拿不出更多的钱让孩子奔赴前程。
孙莲心下了大巴车,向自己家的小区走去。
她还没有走进小区的时候,一点儿征兆都没有,突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孙莲心,等一下。”莫之叹捧着一束鲜花跑过来,真巧,他在路上碰上了孙莲心,就不用到她家去了,去她家的话,闹不好会被她的弟弟孙一定和妹妹孙文艺打一顿,在这儿碰上她,就会躲过一场灾难,免受皮肉之苦了。
苍天有眼。
孙莲心站住了,当她疑疑惑惑站住,看见眼前是莫之叹的时候,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简直就是五味杂陈吧。
“莲心,我来向你道歉。”莫之叹一双美眸,含着些许愧疚,但眼光依旧清澈动人,流光溢彩,他温润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诱惑的邪魅味道说,“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昨天确确实实是我昏头了,脑子被猪啃了,无缘无故地打了你,打肿了你的脸,我万分地向你道歉,请你原谅。”
孙莲心惨白的脸色,因为羞愤而渐转晕红,触到伤心处,俄而,她哭将起来,悲声大作:“你滚,你滚……我不会原谅你的。”
孙莲心声如暴雷。
“你不原谅我,我就会一直向你认错道歉。”莫之叹有些无赖地说。
“你滚!滚!”孙莲心哭着,哭着,忽然收住了纷飞眼泪,她脸色一冷,眼底寒光闪闪,怒声咆哮:“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恨你!恨你!”
孙莲心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
“我知道你恨我,就打我一顿解解气吧。”莫之叹说着,把鲜花递给了孙莲心,她接过鲜花,狠狠地朝莫之叹的脑袋砸下去,鲜花就要散落掉在地上的时候,莫之叹赶紧接住了那些欲散的鲜花。
“消消气,消消气。千不好,万不好,都是我的不好,请原谅。”莫之叹把要散的鲜花整理好了,再次送给孙莲心说,“这花真美,跟你一样美,虐待鲜花,就是虐待你自己。收下花吧,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吧。”
孙莲心刚要用鲜花再次砸到莫之叹的头上时,忽然喊道:“你们赶紧过来,把这条狗给我打跑!”
莫之叹被孙莲心说楞了,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状况,转身去看的时候,一阵拳脚,纷纷落在了他的头上,脸上,把他打得连北都找不到了。
“打死你!”孙一定喊。
“打死你!”孙文艺喊。
孙莲心一脸的凛然杀气,不去劝阻刚放学回来碰到的弟弟妹妹对莫之叹围殴,而是坐山观虎斗。
孙一定和孙文艺放学回来,正好赶上姐姐怒斥莫之叹,收到姐姐准许他们殴打莫之叹的讯号,就绝不手下留情地对莫之叹一场殴打,给姐姐出口恶气。
莫之叹手里的鲜花被打散了,掉落了一地,被踩烂了。
莫之叹挨打但他不敢还手,只顾抱着头求饶说:“弟弟妹妹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你们万一失手破了姐夫我的相,你们的姐姐会找你们算账的,快住手!”
他在跟孙莲心和孙一定、孙文艺套磁。
“我们没有你这样的混蛋姐夫,干死他。”孙一定暴怒地喊着,冲莫之叹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当即就把莫之叹的鼻子差点儿打塌。
噗!
莫之叹一口鲜血,成抛物状喷射出来。
还没等莫之叹站稳,孙文艺冲过来,朝着莫之叹的鼻子打去,一拳打得莫之叹的鼻血横流,疼得莫之叹捂着鼻子嗷嗷鬼叫。
啊!
孙莲心看见莫之叹受伤喷血了,当即就晕了,她赶紧拦着弟妹不要再打莫之叹了:“别打了!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姐姐你别拦着,让我们把他干死,给你出气。”孙一定气呼呼地说。
“对,姐姐,他打你那么狠,把你的脸都打肿了,这仇一定要报。”妹妹孙文艺气愤填膺地说,“不把他打死,我就不是你的亲妹妹!”
孙文艺喊叫着,就跟孙一定又要打莫之叹。
莫之叹赶紧躲在了孙莲心的身后,抹了一把血,想用纸巾擦擦鼻血,但他没有擦,反而把自己的脸胡乱抹,抹得一脸鲜艳的血,血呼刺啦地特么吓人,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人都快被你们打死了,还有完没完?”孙莲心气冲冲地跟弟弟妹妹喊着,“让你们打,下手不知道轻重,有你们这样打人的吗?万一把人打坏了怎么办?”
孙莲心埋怨着,把孙一定和孙文艺骂楞了。
……我们这是帮你教训那王八蛋,你怎么反而骂我们,还有理可讲吗?孙一定和孙文艺心里腹诽着,我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进可乐或者米汤了?
莫之叹一听孙莲心的话,心里暗喜,他美滋滋暗想,她这是怕自己毛手毛脚的弟妹,出手不知道轻重,怕把我打坏啊,她的话如一缕春风拂面,好暖心啊!
这是原谅我的节奏啊。
孙文艺很快醒转过来,她清俊的脸庞摆出一个俏丽弧度,一言不发的凝视着姐姐孙莲心妖娆淡冷的脸,轻声问道.“姐!你是说这场战争结束了?”
“嗯。”孙莲心没有醒过闷来,胡乱点头。
“姐,你别拦着,让我们再打他一顿。”孙一定冲躲在姐姐孙莲心身后的莫之叹狮吼,“是个男人你就站出来打一架,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
“孙文艺,这次你不用动手了,让我跟他打一架,你和姐姐把我干他的经过录成视频,我要打得他满地找牙,好好给姐姐报仇雪恨。”
孙一定说得气贯长虹,气壮山河。
“傻小子。”孙文艺看似大大咧咧,但也有心细如发的时候,她捡起扔在地上的自己的书包,冷笑一声,对孙一定讥讽地说,“孙一定,你傻啊,没看见有人心疼了,咱们管不了人家花花草草的事儿,我们还是走吧,不要多管闲事儿多吃屁!”
“怎么就走了,我还要打人呢?”孙一定有些茫然地看着妹妹孙文艺,不肯走,还想继续打莫之叹给姐姐报仇雪恨。
“打你自己吧,傻瓜!”孙文艺很不满地狠狠瞪了姐姐孙莲心一眼,说完,赌气自顾自地走了。
大男孩子孙一定,瞬间也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急急慌慌走两步,又站住了,把扔在地上的自己的书包捡起来,警告着莫之叹说:“你以后再敢动我姐姐一指头,我就把你打到外太空去,让你移民到其他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