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菊梅脸上有些瘟色,拿纸杯要给刘一郎接水的时候,刘一郎觉察出来了,哪能劳驾老人家,赶紧惶恐地抢过纸杯,有些媚态地笑着说:“阿姨,我来!我来!”
哼!
孙莲心心里冷哼一声,冲妈妈撇嘴,还说了一句风凉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话带刺儿,扎人。
“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刘一郎不怕扎,边喝水,边鹦鹉学舌地跟着孙莲心说,“自己接的水香。”
“一郎哥,当年你高考的时候,考了多少分?”孙文艺不再翻看刘菊梅高考资料,歪头问。
“我比你姐姐高一分……”刘一郎低眉顺眼地说着,看看一侧的孙莲心,他的心思不在水上。
孙莲心有些错愕地看着刘一郎。
刘一郎赶紧低调地尬声说,“你姐姐的志愿比我填的好,进的学校比我的好。你们填报志愿的时候,要请教姐姐。”他说着,看了孙一定一眼。
这谄媚也太明显了吧?
掩饰一些好吗?
“你好像……有点儿取悦我姐姐?”孙文艺审读着刘一郎的脸。
“没有,我顺嘴一说……”刘一郎赶紧否定,紧张地看了孙莲心一眼。
屋里有些冷场的小尴尬。
“一郎,晚上过来吃饭吧,阿姨给你包你爱吃的韭菜肉馅饺子,把你妈也喊过来,我们姐妹俩好久不见了,怪想她的。”刘菊梅赶紧化解尴尬,打圆场。
“她也想你。”
“妈!离晚饭还有八丈远呢。”孙莲心淡定的可怕,嘴里嘟囔一句,“这么早就张罗晚饭,累不?”说完,故意不理睬刘一郎,枯坐在沙发上,扭脸看着窗外。
窗外是高高在上的苍天。
天上飘着白云,那么淡远,淡远。
她一直在冷落刘一郎。
她不想理他,她觉得刘一郎是打着给妹妹送高考资料的幌子,找机会接近她,对她贼心不死。
你吃不上天鹅肉,就认命吧,不要吃高高在上的天鹅肉了,去吃点儿鸡肉、鸭肉、猪肉、羊肉、驴肉,也可以啊,为什么非要好我这一口?
真是死心眼。
坐在沙发上,孙莲心给刘一郎一道冷绝背影。
她郁闷地想,你不会真的像制造“艳吻门”事件时,给我写血书时发誓的那样吧,今生非我不娶,没有我,他就打一辈子光棍,当一辈子单身狗吧?
那样的话,也不能说我把他害了,他当一辈子单身狗,单身猪,单身驴,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我也不该承担道义责任,那是你活该。
我早都名花有主了。
还想怎么样?
让我跟莫之叹拜拜,跟你结秦晋之好?
到日本做你的美国春梦去吧。
孙莲心不想理睬刘一郎,就是要冷着他,把他冻成一只冷寂的冻梨。
但可怕的是刘一郎不怕自己被冻成一只冷寂的冻梨。
要命啊!
家人都默住,屋里谁也不吭声。
死尬。
落针可闻。
噌!
孙莲心受不了窒息,噌地站起来,小蛮腰一拧,艳影一飘,匆匆忙忙躲进了自己弥漫着一股栀子花香的闺房。
临关门时,她听见妹妹孙文艺那个小蹄子,在跟刘一郎轻柔温婉地说:“一郎哥,听说你的数学也不错,帮我看一道题吧。”
孙莲心听着妹妹的声音,觉得那声音里有妖。
这小蹄子要防着点儿,别让她掉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