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引不自觉勾起唇角,“我家弟弟,以一敌百,想报复,尽管来。”
……
回到赞勐寨,正是中午时分。
准备好祭奠用的菜肴,叠好金元宝,就已夜幕深沉。
沈香引住在一间废弃竹屋,收拾干净后住得很舒服。
院子里种着一棵芭蕉树,风吹过有略带清爽酸的甜香味。
沈香引在芭蕉树下整理祭奠用的东西。
“玄果,刚才那个人,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你发现了吗?”
玄果端菜过来,漆黑的眸子沉思片刻:“有股子邪气儿,不过心术极不正的人,有邪气儿也正常。”
沈香引没再多想,蹲下身,细心将纸钱摊开,点燃一角。
火光渐渐蔓延,明亮的橙黄色火苗映照她的脸。
烟雾缭绕间,连带着她的心事一同升腾至空中。
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沈香引的思绪飘向远方,想起杜鸿秋,想起沈月英,想起碧落古镇……和……鹤冲天。
纸钱有三份,第三份纸钱燃了一半时,一个蹒跚的身影进了院子。
沈香引拉回思绪,看向来人,是娜萍奶奶,头发花白,七十有余。
在赞勐寨,沈香引和她来往最多,这间破竹屋没人住,也是她告知的。
“您怎么来了?”沈香引一边问,倒了杯酒洒在火焰旁。
娜萍奶奶坐在芭蕉树下的矮凳上:“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怎么了?”沈香引抬脸。
“我孙子要回来看我了。”
娜萍奶奶有个孙子,儿子儿媳外出打工没了消息后,孙子是她唯一亲人。
四年前去别省上大学,为了省路费,没回来过。
沈香引脸色微沉:“要我怎么帮你?”
“热壤也好,赞勐也好,这几年变化大,你后天早晨去热壤汽车站接他一趟,别叫他找不到回家路了。”娜萍奶奶眼神闪烁着期待,语气轻快。
“可以。”沈香引若有所思。
“还有,他最喜欢我做的牛撒撇,肯定几年没吃了,我……实在不方便,你能按照我说的给他做顿饭吗?”
“可以。”沈香引附和点点头,又说:“那你见过孙子以后,会肯去投胎吗?”
娜萍奶奶的笑脸凝固,忧伤起来,“会吧……”
“虽然我也舍不得你,但是你总这么耽误着也不是事儿。”沈香引劝着,往第三份纸钱里又添香烛,正是烧给娜萍奶奶的。
娜萍奶奶深吸一口香烛烟雾,“放心不下阿伟,见他过得好,我才能放心走。”
院子里,沈香引和娜萍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院外的妇人驻足,往芭蕉树下瞅,只看见自言自语的沈香引。
她摇摇头,无奈道:“真可惜了这张漂亮脸蛋儿。”
沈香引耳朵灵,蓦的转头,深深看她一眼,“林达迈,找我有事?”
她这院子偏,寨子里的人不会路过,既然来了,就一定是有事找她。
林达迈欣然喜悦,进院门,沈香引招呼娜萍奶奶,“你回去吧,我会准时去接你孙子回来。”
“你在跟谁说话?”林达迈走近跟前,表情尴尬。
“跟我弟弟。”沈香引指了指几米外躺在摇椅上纳凉的玄果。
“对。”玄果直起半个身子,又躺下。
林达迈坐在娜萍奶奶刚才坐过的位置上,打量院子一周,“啧啧啧,这屋子还真叫你收拾的挺干净,可惜有些阴森森,缺点男人气儿。”
没错,她是来介绍对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