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香引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臂:“有吃的没?”
鹤冲天笑了,她这假惺惺的关心什么意思?明明每次都冲着要他命来发狠。
“你我不敌对了,不代表是朋友。”鹤冲天朝旁边撤了一步,是看出她在套近乎的身体语言。
“我帮你换药,换顿饭总行吧?”看鹤冲天不回应,又说:“你这胳膊,发炎了会烂掉。”
“吓唬谁?”
……
沈香引吃着面包片,鹤冲天按动手机,在发消息。
狼吞虎咽吃完,几乎没怎么嚼,拍掉手上的面包屑,朝鹤冲天招招手:“来,过来。”
鹤冲天伸出一只胳膊,脸也不抬。
拆开纱布后,外翻的血肉触目惊心,沈香引手轻也稳当:“你还没说,怎么帮我?”
“联系了个人,晚上十点,我们去见她。”
“什么人?”
“去了就知道。”鹤冲天说。
沈香引点点头,细心的给他用纱布系了个蝴蝶结。
“帅哥,你谈对象了吗?”
鹤冲天瞥了她一眼,没回话。
这空荡荡的房子,妥妥单身。
“咱俩试试呗。”沈香引说得轻巧。
鹤冲天全身一震:???
“有病?”他抽回已经包好的手,坐得更远了些。
沈香引不以为然:“对啊。”
“有病去医院,我说了,我们不敌对了,也不是朋友。还有,且不说我有没有这个打算,就算有,也不会找一个疯子。”
“好吧。”沈香引又捏起两片面包吃:“天冷了,要是能吃一顿羊蝎子火锅……那滋味……”
鹤冲天起身穿上外套:“送你出去,我有事。”
“我也有事,能让你伙计送我去城南的温馨花园吗?”
“去干什么?”
“我们不敌对了,也不是朋友,干嘛告你?”
……
沈香引被鹤冲天放在了碧落古镇。
摸摸兜,没钱打车。
英雄也得为斗米愁。
这么想着走在街上,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姑娘?”是之前拍下她和鹤冲天打斗视频的大娘,吴桂花。
沈香引看看吴桂花挎着的菜篮子:“好巧啊大娘,买菜?”
“去我儿子店子里做饭。”大娘笑盈盈的,待看清她身侧皮袍的撕痕,又摇摇头:“又被打了?”
“没,我和那个渣男一刀两断了,干干净净。”
大娘又换上笑脸:“那就好,多水灵的姑娘啊,老话说相由心生,那男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茬。”
沈香引附和:“长了一张家暴脸。”
大娘搀着沈香引胳膊:“我儿子在古镇里开了一间书画店,有空你可以去坐坐,你们年轻人也有话聊。”
牵线搭桥?
沈香引正琢磨,这大娘以为她没了个孩子,还是二婚,怎么会想着介绍给自己的宝贝儿子?
大娘紧接着说:“我家媳妇,去年得病走了,剩下我儿子一个,带着个四岁的小姑娘,还得看着店子,平时也挺闷的,你们没事可以走动走动。”
“好。大娘,我还有事,回头等我空了,再上您家看您去。”沈香引笑盈盈的回应,脚下步子溜得快。
沈香引坐公交到温馨花园,天色已黑。
人穷真是不好办事。
根据翟新厚给的地址,那个值班的实习生:小陈,就在这儿租房子。
楼道不知道哪里漏了水,滴滴答答的,空气里也有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沈香引敲了敲贴满小广告的防盗门,没人开,再敲,还是没动静。
她把耳朵向门贴了贴,门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在。
沈香引从火柴盒里捻起两根黑色发卡,开锁。
推开门的瞬间,门内的积水倾泻而出,冲湿了她的鞋子,于此同时,浓烈的血腥味也扑面而来。
不开灯的房间里,借着窗帘后微弱的光线,她看到自己要找的人。
小陈正跪在地上快速挥舞着手臂,在墙上密密麻麻写着什么。
放眼整个房间,所有的墙壁,都是一串相同文字,层层叠叠。
“小陈!”沈香引厉声呵道,快速踏着水跑近。
跑近了,才看到,小陈的手里没有握着东西,他在用自己手写。
十根指头,已经磨得只剩下半截秃秃的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