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小,不代表想听的人会听不到。
邺无渊的眉头就首先动了下,本来就不太好的面色,更不好了。
诸葛闲倒是看了他一眼,若有似无的摇头,“成亲生子,的确要慎重。”
朱含芽立即扭头看他,脸上一副被偷听了之后的不满。
诸葛闲面不改色。
“大小姐和诸葛先生都多虑了。”刚刚朱含芽跟她说,她二哥的某个妾室被纳入房中当晚就流血流了一床,府中的嬷嬷私下说,那小妾下身都撕开了,特别惨烈。
“这些药膏阮小姐要擦,但凡磕碰着,都要擦,诸如这种淤痕会很快褪下。在下也会着手为阮小姐量身配制一些药,有备无患,如若真某一天不慎伤了,也能起一些辅助伤口迅速愈合的作用。再就是,将军往后切勿再用如此力道牵阮小姐,将军必然已经收力了,只是阮小姐受不住。”最后一句,诸葛闲的语调也正常的很,邺无渊的脸色却极冷。
朱含芽都不由得缩脖子,莫名其妙的她后颈汗毛都竖起来了。
“此事不怪将军,他的确没用多大的力道。而且也是好意,他想让我尽快好转的。”阮泱泱开口,就事论事,昨晚邺无渊的确是好意。
诸葛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整理自己的药箱,神思好似也沉入了别处,看得出,他很有职业操守。
朱含芽坐在一边,眼睛就盯着他的药箱,鼻子也一吸一吸的,“诸葛神医,你这药箱里的味儿和你身上的也好像啊。我觉得这味儿真香,可不是我家里那些熏衣服的熏香可比的。不知你能不能告诉我,平日里,你都摆弄什么药材啊?”
她是真感兴趣,一个劲儿的盯着这个问题,好似今日一定要问出来不可。
她身后就站着自家的丫鬟还有一位嬷嬷,显然大家闺秀出门在外这么追着一个异性问问题很不合规矩。可朱含芽可不是寻常的大家闺秀,她是成阳公老来得女的心头肉,也是任性惯了的,想做什么可不就做什么。
由此,别说那丫鬟,连嬷嬷都不敢言语阻止。
诸葛闲倒是有些不耐烦,他正在脑子里下方子呢,朱含芽一个劲儿的在他耳朵边叽叽喳喳,很烦。
本想一个话多的姑娘能让邺无渊看上眼,谁又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阮泱泱现在真是连想法子的心情都没了,今日若是没文伯公府送礼那一茬儿,她必然会使出全力把朱含芽的注意力调到邺无渊身上。
可这一连串的‘打击’,她实在没心情。
挽好衣袖,她一手揉着自己的额角,脑细胞又死了一茬。
她此时就想啊,给一个五官端正身强体健大权在握的男人找媳妇儿就这么难么?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对面坐着的这个木头桩子,也和蜀道没啥区别。
她真对自己的脑子产生了怀疑,连带着自己一路奋斗的专业学识都怀疑了。
弄不懂邺无渊这光鲜亮丽的鲜嫩皮肉里头到底是什么结构,难不成,她还真得学神农氏尝百草的气势来,十二个时辰近身钻研透彻他的里里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