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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成“哈”的笑了一声，他也不知道今日为何话会如此之多，似乎在莫紫宸的面前，他就会感到格外的轻松，不用端着自己往常在碧云阁，或者在刑飞廉面前的架子，能够将心里的话都坦然说出，“不错，飞廉确实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加入碧池宗，与在碧云阁，又有多大不同？”

他淡淡的道：“我知道，飞廉的师尊，与碧云阁一位长老十分交好，有她说话，必定会给我这个面子。不过，如果我就这样到了碧池宗，那么，她的师姐妹们，又会以怎样的眼光看我。说不定，比在碧云阁还要不堪！”

莫紫宸不禁默然，事实上她在听到刑飞廉的话后，也曾想到这一点，其实她觉得，刑飞廉应该也已经想到了，只是她并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而已。或许实际上，她也不觉得周云成在碧云阁，到底有多么难过？

周云成叹了口气说道：“飞廉确实对我极好，只是她热情似火，尽付一腔真心，但似乎……”他顿了一顿，像是有些犹豫的说道：“似乎她并不明白，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看得出来我不愿呆在碧云阁，但好像并不明白真正的原因，似乎觉得只要我离开了碧云阁，这些问题便会迎刃而解。但其实真的不是。”他用手比划着说道：“那日，被赤焰飞龙所袭击的时候，她放出本命法宝护身，让我先走，你知道那一刻，我在想什么？那是一种被忽视的感觉，就像以前我在碧云阁，所经常经历过的一样。”

他长叹一声道：“自古以来，碧云阁在外海中的男修，没有一个能够在短短百年之内，修到我这样境界的。他们就算是修到筑基后期，往往也已经垂垂老矣，老得不敢再想，或许在他们看来，此生之年，有机会能够去内海走一遭，见识一番广阔天地，此生便已无憾。”

莫紫宸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与他们不一样，你寿元不过百岁，你天资聪颖，你还有大好前程。你不想被局限在一地，不想被无形的枷锁所困，无论是在碧云阁，还是在碧池宗。”

她从周云成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燃烧着的野望，这是当年她经常在自己的父亲，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大臣眼中看到的。其中也包括篡夺了自家皇位的皇伯，以及他手下的统兵大将们。

周云成叹道：“不错，在这碧落海中，女修不解我，男修亦不解我，因为他们的思想都已被局限起来，根本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我平生所见之人中，能够懂我心思的，只你一人而已。”

他轻叹了一声：“其实那天在海边，我看到你的眼神，便已经知道了。只是我遇到你的时间，好像晚了一些。”

他看着莫紫宸的眼睛，像是有什么话，欲言又止，却又不好出口的样子。

莫紫宸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她站起身来，一甩袖说道：“我们还是先想想，该怎样出去的办法吧，总不能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难道要真的等着老死吗？”

周云成欲脱口而出的话被莫紫宸打断，似乎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他站起身来，拍拍双手说道：“好吧！”他仰头笑了一声，“其实真的被困在这里，好像也没觉得有那样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