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何时她总是想:如果她不是,他的姐姐,他不是她的弟弟,那该多好。
她好累,她还要这样生活多久?她才在这里生活两年啊,就已经抹去了她所有的好脾气。
思思经常告诉自己,忍字悬头梁,一定要忍着,忍无可忍时,从头再忍。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也会好的。他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可今年的他已经满了18岁啊,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没有变懂事一点点???
思思躺在红漆简陋的板床上,望着窗外那一抹夕阳。
“奶奶,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怎么做他才会听话一点,懂事一点,少惹事生非一点。”
她侧身望着窗外,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绚烂的夕阳落幕,月亮又把天空染亮。
思思这才收集齐全身的力气,爬起来洗漱。半小时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餐桌上,两个长辈正默默无语地吃着晚餐,刘母那宝贝贴心的儿子,又跑出去那撒野去了。
“思思出来了,过来吃饭,等一会儿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刘父见女儿从洗漱间出来,忙叫道。
“不用了,爸爸我都刷好牙了,可不想再浪费。”思思知道自己口是心非,可是她真的没有什么心情,更没有什么胃口。尽管肚子早就闹饥荒了。
刘父亲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只好作罢。坐在他对面的刘母依旧嗤笑,“自找没趣。”
思思在房间里对着贴在墙上,长方形的仪容镜。用黑色小巧的吹风机吹着头发。
这个黑色小巧的吹风机,有些历史了。那是他爷爷奶奶还在世时,一起去超市买的。
当时她还嚷嚷着要买白色的,很可惜的是,这个类型的只剩下黑色。当时她还郁闷了很久,嘴巴撅得都可以挂酱油瓶了。
爷爷为了哄她开心,带着她和奶奶去看她嚷嚷很久,都没有去的游乐场玩儿。那天还给她买了一套芭比娃娃。那年她十三岁。
刘父进来的时候,思思刚好吹好头发,正梳着头发。对于刘父的出现,思思很是惊讶,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呢,正要开口。
刘父亲把手里藏着的牛奶,放在思思面前的红漆木桌上。
“不吃点东西怎么行,你打小身子骨就弱,喝瓶牛奶再睡吧。”
思思浅笑点头,“谢谢,爸爸。”她倒是没有再拒绝,对于这个在家木讷的父亲,她不予置评什么。
话落,房内一阵沉默,刘父想要说些什么,来增进他们薄弱的父女之情,张了张嘴半天冒了句,“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望着女儿那含笑的眸子,他十分愧疚。他们之间早已经错过了,培养感情的最佳时间段。在思思19岁之前他全部缺席,一心只想搞好他的酒厂。
刘父关上门的那一刻,一声喟叹,到头来两头都落空了。女儿对他这个窝囊的父亲,早已不再期待许,酒厂也因为自己的鬼迷心窍而搞垮了。
思思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屋顶,想起父亲那双愧疚的眼神,就想笑。不知为何,笑着笑着,眼角却有一串透明的水珠滑落,藏匿在头发里,消失不见。
思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其实她的睡觉质量一点都不好,总是会被噩梦缠身。小时候总是哭着找爸爸妈妈。如今倒是会时不时梦见,她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画面。自从再遇见他,她又在梦里梦见他那一双幽深如墨的眸子,凝视着她。
而她,就像不慎跌入冰冷的海里,四肢都被疯狂的海草,捆绑着身子,不停地收紧。
从她身体里不停涌出的血液,染红了海水,一群群闻腥而来的食人鱼,撕咬着她的身子。
她尖叫着、挣扎着,撕声叫着他的名字。而他依旧用那双幽深如墨冰冷的眸子,凝视着她。
就在她被食人鱼一口吞入时,思思猛地睁开了双眸,呼吸急促,胸脯上下起伏不定,睡衣都粘黏在身上。
思思看着青苹果形状的闹钟指针直到七点。
她望着窗外那还灰蒙蒙的天色,看来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天亮了。
冬季的天亮总是来得有些迟。
笑笑电话来的时候,她正趴在桌子上写论文静心呢。
一个早上了,他那一双眼睛总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如生根发芽般了。
笑笑那如风铃般悦耳的感染了她,思思轻笑:“发生什么事了,那么高兴?”
笑笑就如那金灿灿的无忧花一样,远远望去如团团火焰般耀眼。是她的小太阳,是她的天使。
笑笑不语,直嗷嗷大叫,“没起床,就赶紧起来,我等一下就到你家楼下了。”说完就又挂断了。
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