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紫袍男子,那男子穿着一身紫袍,袍前绣有艮卦的图标,图标似两山重叠,男子大约三十三左右,上唇留着紫须,瞳孔时收时缩,一副小人嘴脸,谈不上英俊,眼神煞气甚重,捻着剑诀的左手,刚放松下来。看来此人惯用左手,是个左撇子。
葛贯亭怔怔望着他袍前的艮卦图标,若有所思,嘴里念叨:“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艮,止也。时止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艮其止,止其所也。上下敌应,不相与也。是以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也。”
只见那男子对铁衣人冷冷道:“等他们作甚,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
铁衣人脸色依旧阴冷,目视着他,冷然道:“师叔!师侄是奉师命来协助师叔,并非是师叔的下属,无需听命于师叔,况且师侄已将他围住,等待师叔擒命。”
那男子脸色铁青,只能干干冷笑。铁衣人拍拍铁手,十四名黑衣铁人齐齐向后退三步,铁衣人对那男子道:“待命之中,一切靠师叔之能,师侄拭目以待。”
那男子干干冷笑道:“不愧是师兄的高徒啊!”话语中带着几许嘲讽与不甘。”
扈力钦一直都在揣测葛贯亭之语,陷入沉思,心下一咯噔,终于恍然大悟,指着那男子道:“阁下可是剑尊门紫艮席席主安修和。”
那男子捋了捋紫须,将目光投射到扈力钦,从刚才的脸色铁青转为神色和缓,道:“好你个扈力钦,你年纪轻轻,江湖阅历尚浅却能胜任一派之掌,本席本就错愕,今日你能在片刻之间认出本席身份,看来你的阅历不像传闻中那般浅薄,”顿了顿,瞳孔骤然收缩,本长得不面善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恨恨地说:“黄头小儿便有这般见识,姑且不论世家仇杀,欲令擒杀,尔等也不会让你活于世上,招惹妒海。”
话音方落,紫影一闪,风驰电掣间,招招剑气随着他的身形向扈力钦袭来,扈力钦背着受伤狄印依旧躲闪轻盈连夺他数招剑气,可见扈力钦轻功何等了得。
这时葛贯亭见二人缠斗,方露跃跃欲试之色,只见扈力钦只守不攻,边守边道:“安席主招招心狠手毒,欺我这等后生弱冠之辈,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于你。”
安修和听罢,暂缓攻势,冷哼道:“哼!本席怕什么天下英雄耻笑于我,莫说耻笑,倘若群起而攻之,本席俱剿之亦其尤未可,你也不必求命讨饶了,你非死不可。”话音落间,攻势骤猛,双手齐集紫芒形成艮势,紫色剑气势如破竹,如狼似虎般朝扈力钦吞噬。
扈力钦依旧镇定自若,口中默念:“楚棘生之不道蚤,善言仲空无瑕谪。”心中念力抽剑如丝,剑罩白光,扈力钦负背狄印,狄印咬牙忍痛,紧抱扈力钦,大有性命相托之意,二人如蚕丝成茧,厚厚然乎若重剑横空抵白芒之锋,向紫色剑气迎面相拼,可惜毕竟扈力钦内力不抵安修和,才抵了不消一刻,便败于下风,紫色剑气大盛由线变面,突如荷花绽叶,含苞欲放之态,不但将扈力钦攻势消逝殆尽,亦有将扈狄二人包裹之势。
一旁的葛贯亭见形势不妙,岂有作壁上观,见死不救之理,立刻一步作三步,凌空一跃,默念剑尊剑气要诀,反掌击来,欲以一己之力助扈力钦二人脱此困境,那掌着实抵在扈力钦脚板上,须臾间贯其全身,幸而葛贯亭内力雄浑,在安修和之上,此刻形势大变,白芒仗有葛贯亭内力相助反噬紫芒,安修和为保实力,匆匆撤势。顿刻轰鸣大作,扈狄二人皆被甩出芒势之外,葛贯亭见二人齐齐倒地,欲蹲身扶之,岂料方才因撤势而踉跄退步的安修和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小子狂妄。”反掌袭来,葛贯亭听声当下抬头,运起乾坤石之力,黄蓝二芒护身,反将安修和弹出二丈之外,安修和鞋跟硬生生在地上摩擦出一条火线来。
铁衣人见势脸色错愕,不禁脱口道:“乾坤石!”
葛贯亭适才放下心来,扶起倒地扈狄二人,只见狄印气息羸弱,危在旦夕,立马盘膝而坐,给狄印输送乾坤灵气,以保残命无虞。安修和见葛贯亭放下戒备,立即反扑,又怕被乾坤之力再伤,且提气打出七分力道的紫芒,谁知这招却被铁衣人横加插手,拂袖尽灭。
安修和赤目圆睁,目眦尽裂,愠然大怒道:“冷御臣你竟然袒护外人,难道你想叛离本派。”
那个叫冷御臣的铁衣人依旧面不改色,注视着葛贯亭,冷冷道:“师叔此言差矣,此人身怀本门绝世武功剑尊剑气,体内亦有两块乾坤石护身,与本门大有干系,若他是本门弟子,师叔伤他岂不落下个不容本门后生弟子的罪名么?”
安修和听言方有醒觉,回想方才过招,真有乾坤石神奇功效,自己本不是萧氏子孙,无福见上至尊武功剑尊剑气,想罢那冷御臣是萧氏嫡子之徒,定当有其见识,又一心想:“素闻剑尊剑气神功无敌,伤他是小,若反伤己,岂不自讨没趣,且看冷御臣这厮有何伎俩,若能夺取这白面小子身上的两件宝物,那我在剑尊门还要受萧雁裘欺凌与否?”想罢,一副狡黠地笑了笑,定睛看着葛贯亭,眼神颇有垂啖之意。
葛贯亭被这二人的怪异神情看的有些汗毛直立,咽下一唾沫,拱手道:“在下葛贯亭确实剑尊门弟子不假,可未正式典招入册。”顿了顿,转身看了看狄印与扈力钦,正色道:“江湖里有正派邪派之分,想必派中派亦有正邪之分,你二人不分青红皂白,无辜伤人性命,实非正派所为,若剑尊门下皆如此,那在下以做剑尊弟子为耻,故二人为本门盛名以积厚德、以累博望,方为江湖大派、武林名门之统帅的所为。”
二人听罢皆一脸惭愧,不知喝云。扈力钦按着胸口,可能是方才伤及五脏了,他缓缓起身,道:“贯亭兄此言极是,你们若是受郗氏父子所托,杀我以报世仇,那我扈力钦无以咎言,可你伤我狄兄性命实属不该。我定当誓死抗争,以保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