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您……没有觉得很嫌弃我吗?”乔幸说:“就是,我和先生原来是包养关系,我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
“我要是嫌弃你干嘛还在这忙前忙后的?”温长则被他这傻样弄得哭笑不得,“而且……我不知道这和出身有什么关系?”
“物以类聚嘛,有钱人应该只能和有钱人做朋友……”
“乱说。”温长则摇头,“你很好就够了,和其他什么没关系。”
“……我觉得我好傻。”乔幸看着温长则的脸庞,小声说,“明明该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却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在不该浪费的人身上……”
……
虽然生病很难受,但乔幸当晚的睡眠质量却不错。
第二天他洗漱好照常想去上班,一出门看到熟悉的黑色宾利就停在院门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乔幸在原地愣了几秒,那边的车门已经打开,温长荣下车来叫他。
“上车。”
“?干嘛?”
“去上班啊。”
“……”
坐上车,副驾驶座上有一名胖胖的男子,男子见到乔幸主动打了招呼,笑起来像弥勒佛一样:“乔先生您好,我是温先生的新助理。”
“你好。”
乔幸不明所以。
两人坐上车,温长荣将前排挡板按了下来,然后一本正经地和乔幸解释。
“昨天在酒吧的时候,我和那经纪人说那小明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不用送到床上来,只是一句习惯性用于拒绝的托词。”
“?”乔幸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的意思不是说喜欢的就可以送到床上,我已经答应过你了,就不会再犯。”温长荣看乔幸茫然的样子,一时脸色有些冷硬起来,语气生硬地问他:“听懂了吗?”
“……”知道的是在解释昨天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上司在训话呢。
乔幸古怪地看了眼温长荣,不大在乎地答:“哦!”
温长荣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今天下班一起晚饭。”
“我……”乔幸开始思考找什么借口。
“你要真这么日理万机天天有事要谈就告诉我,我找人去谈。”
“……”
行吧。
温长荣都那么说了,乔幸能说啥。
他转头看窗外,没拒绝,当作默认。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温长荣的手机传来信息提示声,信息是简单的几个字【温柔点儿】
温长荣看了眼短信,脸上出现些许烦躁的神情,而后又耐着性子开口:“今晚订了XX酒店的小龙虾,你喜欢吃的那种。”
“……哦。”乔幸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发出些许沙哑的声音来:“我感冒了,喉咙痛,医生说不能吃辣的。”
温长荣皱眉:“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感冒了?”
“那我也不想啊……”
……
乔幸坐着温长荣的车来到工作室,穿过走廊走进办公室,忽而就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再抬眼一看,只见桌上摆着一大束红色玫瑰。
玫瑰数不清几朵,不过倒是把放在显眼位置的向日葵挤到了角落去。
“温先生送的,大早上就送来了。”陈启给他解释:“我数了,一共36朵,含义好像是什么‘我的心属于你’?”
“……”
玫瑰最后被摆到了大厅去,乔幸按照昨天温长则的嘱咐吃了点药,然后便开始老老实实地干起活来。
昨天约的那名经纪人又给他发了几条短信,大意就是询问温长荣的喜好之类的,乔幸迟疑了一下,只给他回了几个字‘戴个褐色的美瞳,装乖。’
……
时间一晃过去几天,温长荣的新助理不知为何和温长荣可以说得上是寸步不离,要不是身材样貌实在不像是温长荣会喜欢的,乔幸都要以为那助理是温长荣的新欢了。
这段时间温长荣又有了当初承诺之后的那副好男人样,除去饭局就是和乔幸在一起,每天连拖带拽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吃饭,吃的乔幸嘴巴都快要淡出鸟来。
要搁在往常乔幸早就抗议了,可最近他心思不在这上面,也就没怎么开口。
他正忙着攻略温长则呢。
白天忙工作,下午被温长荣拉出去吃晚饭,到晚上,就是他和温长则的时间。
为了攻略温长则,他做了不少关于鲜花和心理学的功课,以此和温长则打开话题。
经过这么些天的努力,乔幸和温长则是越来越熟了,也越是了解温长则。
比如说温长则只吃素,却不在意乔幸吃肉,在恰当的时候,厨房甚至会特意给他准备带辣味的小龙虾一干东西,比如说温长则是真的很喜欢花,喜欢到不顾太阳和泥土都要亲手播种的程度,再比如说温长则是真的有耐心,乔幸哪怕不是真的失眠,只要说一句‘想听您念书’,温长则都会在他床边给他一直念到他睡着。
越是了解,就越是觉得温长则实在是个温柔到极点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让人不喜欢呢。
温长则在这段时间里仿佛成为乔幸疲惫一天回家后唯一的慰藉,也是他唯一回到温家不感到压抑的原因。
……
又是一天下午,温长荣带着乔幸去米其林餐厅吃了一顿,晚上两人一同乘车回家,一辆熟悉的玛莎拉蒂却横于门前,温家的铁门紧紧关闭,数名保镖很是烦恼的模样站在两旁。
玛莎拉蒂就堵在入口处,温长荣的车进不去,司机刚转头问了一句:“要换其他门吗先生?”,那边的玛莎拉蒂车门打开,沈钦澜走了过来。
“换了门进去他得在这堵几天。”温长荣揉了揉额角,很是头疼地看着沈钦澜走来。
青年重重拍了几下车窗,温长荣放下车窗来,问:“有事?”
“……”沈钦澜没回答,只往车内看了一眼,见乔幸在车内,嗤笑了一下:“你们还在一起啊。”
温长荣坐直了身子,将乔幸的身影掩于身后:“我再问一遍,有什么事吗?”
沈钦澜没理他,只说:“真不愧是被称作温先生的狗的人,这都还能在一块,情比金坚啊。”
“沈钦澜。”
“你下车,或者你让他走。”沈钦澜说:“我有事要和你单独说。”
“有事现在就说,不然就别说。”
“不,我不习惯和主人说话狗还要在……”
乔幸‘啪嗒’一下拉开门,径直从另一边下了车去。
“乔幸!”温长荣在车内叫他。
“您和沈小姐聊天,我在的确不方便,女人家的事我哪儿能听。”沈小姐三个字一听就并非口误,沈钦澜一下脸色大变咬了牙,乔幸却不甚在意地挥挥手:“两位慢慢聊,郎才女貌要和好也不奇怪,不过之后别为难我,这段时间都是温先生叫我去陪吃的,不是我自己要去的。”
说完,乔幸也懒得去听身后怎么样,只径直往前走,走了一段,有见机的司机就开了车上来,将他载回小白楼。
……
待乔幸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内,沈钦澜才开门见山地拿出了一个信封。
“看看,你不惜和我撕破脸也要在一起的人。”
“……什么?”
“看就知道了。”
“……”温长荣皱了皱眉,伸手接过信封袋。
拆开信封,入眼的便是一叠照片。
温长荣抽了一张出来,照片有些重影,看起来很模糊,像是什么狗仔爆料的八卦配图一般。
看位置是在房间门口拍的,光线偏暗,只能透过半开的门间隙看见温长则坐在床边低头念书,而乔幸躺在床上微微侧着头看温长则的模样。
温长荣顿了一下,抬眼去看沈钦澜:“什么意思?”
“照片上的意思,看不懂?”
“你说乔幸和温长则偷.情?”温长荣目光略有厉色,但很快摇头,把照片塞回了信封里:“温长则可是个性无能。”
“乔幸难道非要做不可?”沈钦澜笑了笑:“我听人说……他们两眉来眼去可有一段时间了,从乔幸住进温家那时候开始。”
“不可能。”温长荣很坚定。
“当初你不是在你大哥家装了监控吗?”沈钦澜说:“把之前的录像都翻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
温长荣没说话。
沈钦澜的目的达到,也懒得废话,转身上了玛莎拉蒂,嗡一声驶离原地。
“温先生?”司机出声。
“先回去。”说完,温长荣迟疑了一下,又抽出信封中的数张照片。
乔幸躺在沙发上病恹恹的让温长则擦拭手心,乔幸微微仰着头看着温长则微笑,乔幸……
车子改了路线到达监控室,温长荣点开了很多年都没看过的监控录像,只见此时在温长则那个熟悉的庭院里,乔幸身上原本穿着的风衣不见,露出了其中V领的毛衣。
毛衣领口很低,隐约可见其锁骨。
穿着这么一件单衣在这大冷天的乔幸也不觉冷,只蹲下.身去将胳膊放在了温长则的膝头,而后微微仰起脑袋来,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笑。
——这个笑容,这种姿态,这种在大冷天也要卖弄身材的举动。
温长荣再熟悉不过。
男人的手指顷刻间捏紧,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蓬勃而来的情绪。
“……把温长则回来之后的录像全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