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庭说:“我这边无意间了解到一些事情,因为恐怕要关系到朔秋和小初,所以想先找朔秋说一说,正好朔秋因为小初的事回来,我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林父林母互相看了一眼,显然一头雾水。
林朔秋的脸色更难看了,隐约还有点不自然,让林初时更加云里雾里了:“到底怎么了,哥?”
毕庭说:“聂寒和小初曾经是高中同学的事,相信伯父伯母都已经知道了,正巧我有个下属,曾经也是聂寒的同学,可是她告诉我,他们的关系,好像并不是那么和睦,相反还很糟糕。”
林夫人看向林初时,林初时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
林父微微皱眉:“那这跟朔秋又有什么关系?”
毕庭说:“不知道伯父还记不记得,小初之前在国内读书的时候,被人跟踪过的事情?”
林夫人点了点头,说:“记得,小初还瞒了很久,到后来才告诉我们,而且那个人也很久没出现过了。”
毕庭说:“伯母没有想想对方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吗?”
林夫人摇了摇头。
林朔秋听得不耐烦了,说:“这么啰里八嗦的烦不烦?”
毕庭看了他一眼,像是无奈,又笑了一下,说:“我只是想帮伯父伯母再完整地回顾一下而已。”
林夫人闻言,看看林朔秋,不由有些怀疑地,说:“不会是你做的吧?”
林朔秋脸色僵沉,却没有否认。
林夫人顿时更犹豫了,看向林初时,不确定地说:“那个跟踪你的人……该不会就是小聂吧?”
林初时一脸“这都什么”的莫名巧妙表情,说:“这怎么可能?”
林朔秋脸色更僵,仿佛梗了口气地,说:“对,不是他。”
但紧接着,又粗声粗气地说:“但我确实是把他打了。”
林初时闻言,一下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哥:“你说什么!?”
林父和林母也都震惊地看着他。
“我当时知道林初时这小子被人纠缠,但是我人在外地,就找了人去收拾那个混蛋,谁知道那帮废物找错了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倒把聂寒给打了。”林朔秋说着,脸上也很尴尬,又有种恼怒地,说,“我也是之后知道打错了,又重新找人去把那个人收拾了一顿,让他保证再也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林初时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当年那件事,最后原来是这样解决的,更不知道他哥还把聂寒也打了一顿。
他脑子里电光火石,猛地想起,在那次毕业聚会上,聂寒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恶狠狠对他说的那些话。
原来是因为这样。
难怪聂寒对他哥的态度总是不太对劲。
难怪高三那次聚会上聂寒对他说那些话。
聂寒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是他哥找的人打他?
聂寒是不是也一直以为,是他让他哥找人打他?
林初时越想心越凉,连脚底都窜起一股凉意似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惊慌,甚至比刚才被爸妈戳破假结婚的时候,都还要更心慌。
他猛地看向他哥,甚至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一下破了音:“哥,你怎么能这么做?!”
林朔秋被他一吼,脸上也显出了不自在的神色,又强撑着,说:“我怎么会知道打错的那个人就是他,后来我再想把人找出来,也没找到啊。”
“而且他明明一直记得,见到我的时候,你也记得他对我是个什么态度,可他说什么了,”他说着,突然地又咬了咬牙,眼里掠过一丝阴云,“他闷着一声不吭,谁知道他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林初时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又吼了回去:“可那是他的错吗?!”
林朔秋瞪大了眼,仿佛难以置信被自己的弟弟接连大吼了两次似的,他瞪着林初时,额头抽搐,看着也像是要发怒了。
毕庭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小初,你冷静点,你哥他不是这个意思。”
林初时胸膛剧烈地起伏,一种十分荒谬又愤怒的感觉充斥了他,还隐隐有种恐慌感,他不能多想,不敢多想,只能瞪着眼,不知道该去指责谁。
好像谁都没做错,谁都不是故意的,但是聂寒却在这其中,受尽了没有来由的欺负和委屈。
“朔秋,你也不要忙着发脾气,”毕庭又转过来安抚暴躁的林朔秋,“我知道你不是想为自己做过的事推卸责任,你的意思是,明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在这样的前提下,聂寒到底为了什么还要和小初结婚,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林初时的神经猛地一跳,他瞪向毕庭,一副怒气腾腾,想要咬他一口的样子,但手心却不自觉地攥紧了。
连林父林母都显出了动摇的神色。
毕庭最后极有技巧地稍微顿了顿,把所有人的神经都勾得紧张起来之后,他以一种怀疑的,不确定的,却又充满了引诱的口吻,说:“比如说,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