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寒顿了顿,嗯了一声。
林初时同情地说:“真可怜。”
又忽然兴奋起来,说:“那正好,我来投喂你吧。”
聂寒那边停得稍微更久了一些,然后说:“好。”
聂寒挂了电话,从走廊里回到办公室。
李闻声正在翻看餐厅点评:“老聂,中午想吃什么,这家新开的餐厅感觉还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然后一抬头,神情突然变得惊悚起来:“老聂,你怎么了?”
聂寒看他一眼:“嗯?”
李闻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说:“笑得太可怕了,收敛一点。”
聂寒不自觉上扬的嘴角顿时往下一拉,重新面无表情。
李闻声又不怀好意地问:“发生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
聂寒说:“嗯,有好事。”
李闻声兴致勃勃:“什么什么,说来听听?”
聂寒:“好事就是中午不用和你一起吃饭了。”
李闻声 :“?”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阿姨很快就拎着菜上门来了,动作利索,速度很快地做好了三菜一汤,正要端上饭桌,被林初时止住:“麻烦阿姨帮我装到饭盒里吧。”
阿姨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又反应过来,笑起来,说:“林先生是准备带去给聂先生,一起吃的呀?”
林初时摸摸鼻子,也笑了下,说:“是呀,一个人吃很无聊嘛。”
阿姨笑着点头:“是啊,我也给聂先生干过几年的活了,这家里一直都只有聂先生一个人,吃饭也是一个人,看着就觉得孤家寡人的,多孤独啊。”
林初时想:那倒不一定,像聂寒那样的,兴许就耐烦一个人待着呢?
不过还是笑着附和了阿姨几句,阿姨就很高兴,整个人松快了似的,说:“不过现在林先生来了就好多了,聂先生平时都不讲话的,哎,我在这里的时候,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林初时理解她的感受,顿时有些同情。
阿姨又说:“不过聂先生真是个好人,之前我老家里有事,要回去一段时间,聂先生也没说要开了我,等我回来还让我继续做……哎,聂先生其实是个很长情的人嘞。”
这倒是很出乎林初时的认知,不过也没驳阿姨的话,笑着拿几句话带过去了。
林初时到了聂寒公司楼下,结果没有门卡进不去,只好打电话给聂寒。
聂寒:“你到哪里了?“
林初时:“嗯,我在你们楼下呢,不过进不去……”
聂寒:“等我一下。”
林初时说好,便挂了电话,继续在大楼门口等。
正是午休时间,大楼来来回回有人进出,林初时提着两个大饭盒,站在门口格格不入,也有人注意到他,向他投来打量的目光,林初时实在觉得有些尴尬。
又开始后悔起来,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又做了蠢事。
难道聂寒会没饭吃吗,他何必要巴巴地跑过来?
他装作无所谓地低头看手机,实际上头皮都开始尴尬到发麻了,他不时地看时间,想聂寒怎么还没下来。
正在懊悔和焦躁之间徘徊的时候,眼前突然一暗,浓重的阴影自头顶遮盖下来,然后林初时看到了一双眼熟的皮鞋,往上是笔直修长,包裹在西装裤下的两条长腿,衬衣,领带,还有男人的下巴,早晨起来应该刚剃过胡须,干干净净,闻着似乎还有点清新薄荷的剃须水的味道。
最后林初时看到了男人的眼睛,瞳仁浓黑,眼眶偏深,看着人的时候,仿佛十分专注而深沉。
聂寒说:“你来了。”
林初时心脏莫名又怦了一下,一瞬间刚才起伏的情绪都散了干净,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嗯了一声。
聂寒微弯下腰,接过他手里的饭盒,指尖好像是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心,林初时指尖忍不住蜷缩了下,有轻微的触电的感觉。
聂寒提着饭盒,对他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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