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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之外，满目风雪。

说是去往临城，但裴寒音其实并没有带杨佑安入城，反倒是绕城而走。二人在城墙之外寂静的片片白雪冰原上咯吱咯吱地踩出了两排脚印。

杨佑安一路瞄着城头上随风飘荡的武平大旗，直至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眯眼远眺被阳光晃得有些刺眼的无垠冰川，懒散感慨道：“就知道你找我办的事儿不会那么容易。”

与杨佑安并肩而行的裴寒音微微侧了一下头，毫无情感地问道：“你去还是不去？”

杨佑安撇撇嘴，掰着手指头跟身边死拧死拧的白衣公子权衡利弊，道：“来来来，你听我跟你算算啊，先说敦煌城与龙头州距离遥远，就算我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来回来去也要耗掉几个月的光景，当然你要是不急的话，时间问题可以先放在一旁，再说说你提到的那个鱼渊峭壁上的悬天棺。我说美人儿啊，那可是西夏老国师的墓葬，我跟人家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去挖人家坟墓呢，这不是自己找揍吗？”

裴寒音斜眼道：“你怕了？”

杨佑安一翻白眼，赌气道：“废话，百十号精通奇门遁甲的墨家子弟日夜守着呢，武功再强的人也要好生掂量掂量后再下手。再说了，你武功比我高了不少，你自己怎么不去？”

裴寒音稍稍低了一下脑袋，模糊解释道：“短期内我无法脱身。”

杨佑安挑了挑眉毛，跳到裴寒音的身前面对着他倒退而行，好奇问道：“怎么？那个今释澹岩不让你走？裴美人啊，你到底欠了他什么呀？难道你叫我去悬天棺偷盗老国师用来陪葬的佛珠就是为了从他那里赎身？”

裴寒音闭目长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最后问你一遍，去还是不去？”

杨佑安满脸无奈，却是点头道：“好好好，我去我去，你好不容易要求办一件事我能不去吗，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闯一把，不过我问你啊，我要是真死在那里了怎么办？”

裴寒音皱了一下眉头，竟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想这个问题，片刻后一脸严肃道：“你若真是死在了敦煌城，我日后定会去城中为你复仇。”

杨佑安闻言一怔，继而被气笑，轻摇着脑袋道：“你这个人啊，不提复仇两个字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裴寒音不语，白衣飘摇似与冰雪连成一脉。

杨佑安默叹一口气，潇洒地摆了摆手后叉腰道：“算了，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要用那个老国师手中的佛珠做什么？我费尽心思地把它弄来，了解一下那佛珠的用途，不过分吧……”

裴寒音抱臂而行，惜字如金道：“请佛。”

杨佑安疑惑地挤了挤眼睛，似懂非懂，知道裴寒音不愿说，便没做过多的询问，转身恢复与他并肩而行的姿态，走了一阵后轻声道：“去敦煌城的事情不会做得很快，因为过段日子我要先去辽东郡找一个人，等辽东郡的事情办妥之后，我再选匹好马，快马加鞭入敦煌。”

裴寒音点点头，“这事不急。”

杨佑安浅淡笑笑，听着二人踩在厚厚积雪上的声响，以更加轻缓的声音道：“还有，我要是真死在敦煌城了，你也不必替我复仇，反正我早晚要去探一探西夏旧部的底子，若是栽在那里了，只能说明我没本事，死了是我自找的，甭记挂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