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观其摆了摆手,几乎是探究地看着元岳。元岳坦然回望,目光没有丝毫动摇。
“他有事瞒着你。”纪观其突然道。
“我知道。”元岳顿了顿,又说,“所有人都有秘密,师兄,这是你教给我的。”
纪观其不知在想什么,眼睛望着墙壁上的一点出神,良久才道:“你不介意?”
“要是他想告诉我,我会认真听。”元岳说,“他不告诉我,自然有他的考虑。”
“如果,这个秘密与你有关呢?”
元岳的神情有些诧异,接着又是恍然,面庞随即浮现出浓浓的悲伤。这是他第一次提及祝弃时,流露出这种伤感的情绪。
“我知道了。”他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接着便朝门外走去,毫不犹豫。
“等等!”
元岳并没有停下脚步。
“师兄,我要去见他。”他没有回头,“有些话,只适合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说。”
飞驰的车辆中,祝弃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活动了一下腿,又伸伸胳膊。旁边的人一脸惊悚地看着他,好像生怕他受了暗伤,在路上突然暴毙,祝弃不禁好笑,有心想要逗他们一逗,“哎哟”一声捂住了心口。
“怎么了?!”王建和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脑袋撞到车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祝弃却怔住了。
他的手依然按在心口上,可是那里……
不疼了。
怎么会这样?
祝弃本来已经习惯了时时刻刻的疼痛,猛然消失了,居然还有几分不习惯,好像丢失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甚至有几分怅然。
难道刚才出车祸的时候,把蛊虫不小心撞死了?
祝弃心里不禁埋怨纪观其给的东西不靠谱,这玩意还整个假冒伪劣。他自己都没被撞死,蛊虫反而这样娇弱。
同时又想,祝语霖的心是没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出一个。元岳那么好的人,除了祝语霖那个没眼光的蠢丫头,又有谁能忍不住不爱上他呢?
这几天一想到元岳就心痛,如今不痛了,祝弃就忍不住想要多想一会儿。可转念一想,就在这几天,自己又有哪一分钟没想过他?
这些念头固然无人探知,祝弃却也觉得羞赧。原本还不觉得,有了蛊虫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是这样一个肉麻而又黏人的家伙。
车辆减缓速度,停在路边。祝弃察觉之后,便朝窗外看。
远处只有一片蓝海碧空,几只海鸥在半空盘旋不定,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为什么要突然停下?
正要发问,车门突然被一把拉开。祝弃见到来人,眼睛一亮,正要开口,就被拥入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