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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疯子。”丁睦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这是一句实话。

说实在的，照司衡这个成长史，哪怕在山外，都能把一个正常人逼疯，何况是这个环境诡异的阴山里。

“我当然是个疯子！”司衡拍着地上的草木灰，拍起了一片尘土飞扬，“我就是要把他们全部杀了我才开心！”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为什么要冲那些无辜的人下手？陈欣她得罪你了吗？王小旭她得罪你了吗？她们没有对你做任何不利的事，也没有参与进当年那个事件，你不该对他们下手。”丁睦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你这么做，一点也不能报仇，也没法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把站点的怨气越积越大。”

“你懂什么？！”司衡的神情反复变换，最终只留下了一个表情，那样子像极了孔嘉树的疯狂，同时还夹杂着些许司衡的疲惫感，他满眼血丝，“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所有进来的老师，都不是好东西！”

直接地图炮攻击了。

丁睦觉得这人的脑回路和正常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甚至连小贝一点儿礼貌都没有，果然，在对孩子的教育中，父母的引导是极为重要的，错误的教育方式只能让孩子变成这样鬼畜的样子。

被李保恩养了八年，还不如被一只狗养八年。

起码在你跟狗混熟了之后，狗会护着你，而李保恩只会释放出他的恶意。

“老师不光是这样的，你遇见的老师不好，不代表所有老师都不好。”丁睦摇头，说道，“再不济，你不也做过老师吗？”

他说的是在梦里，司衡为了掩藏自己，给自己找的身份。

司衡的表情变了又变。

丁睦抓紧了手里的刀，浑身肌肉绷紧，时刻准备着防备随时可能扑上来的司衡。

可司衡只是坐在那里，眼睛睁得极大，然后，那晶莹的、透明的眼泪，就一点点从眼眶里流淌下来，沿着他的面部轮廓，一点一滴打在他的衣服上，他开了口，声音是带了些沙哑，却和这痛苦表情毫无关系的理智：“刚刚被小孔影响了，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丁睦的身体微微放松，手里还是抓着月牙斩，说：“余小鱼被你杀了。”

“对，就是这样，余小鱼，她是那一个丁城的队员，可她虽然厉害，却心术不正，最开始她只是惹了我，后来却动了歪心思，想要和张老师合伙，哈哈哈……她不知道张老师具体身份，就贸然过去，被我发现了，我就让那些孩子把她吃掉了。”司衡的眼泪慢慢地流淌着，眼神依旧痛苦，可声音却诡异的带着愉悦，好像孔嘉树控制着他的面孔，司衡控制着他的嗓子。

“张老师的具体身份？”丁睦问道，“有什么不对吗？她不是给孩子们喂药的那个老师吗？这种身份很独特？”

“不是，当然不是。”司衡摇头，伸手抹了把脸，眼泪慢慢地止住了，“她跟……有关系，这个词我说不出来。”

又是一句被消音后的话，丁睦想知道这几个词到底是不是一个词。

“她是李保恩他们和这里——”司衡的五指张开，拍了拍地面，“连接的一个桥梁。”

“桥梁？”丁睦有些诧异，他看着司衡的动作，猜测那个被消音的词应该是阴山的“负责人”的名字，“她是……类似于祭司之类的人吗？”

“大概是吧，即使是祭司，也不是什么高级的东西，”司衡的眼睛里带着轻蔑和嫌恶，“你知道他们把……叫做什么吗？叫它‘主人’，可笑不可笑？一群培养奴隶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叫另一个为主人，如果不是我见过，我可能真的不会相信。”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孩子死亡率这么高吗？”司衡的情绪眼见着又要激动起来，“不只是因为培养洛丽塔娃娃要把孩子的四肢锯断，还有一个原因——每一次，他们和他们的主人联系的时候，必须要经过肉.体之间的结合，在这个时候，如果同时带一个阳气比较重的孩子，成功率会更高。”

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