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贝说:“院长爷爷喜欢用棍子扎我,这算不算做游戏?”
丁睦觉得再听下去,他就要去打院长了。
这个狗东西,打着仁义的幌子,做着那些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不该再问了,他心里想着:到这吧,就到此为止吧,好不好?不要再问下去了,不要再问下去了。
哪知,小贝没等他问,就开了口,说道:“他说要用剑扎我,但是他把剑藏起来了,让我找,他还骗我说他的剑在他的裤子里。”
这个孩子,正在用他那残忍的天真来凌迟丁睦的心脏。
这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了解的东西。
这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经历的东西。
他应该在父母的怀里撒娇,他应该在普通幼儿园的操场上揪女孩子的辫子、冲老师做鬼脸。
而不是在这个鬼地方,每天经历着挨打、辱骂和……
这不是任何人应该经历的事情。
没有人希望看到孩子懂得这些。
这个地方,毁了多少含苞欲放的花骨朵?这个地方,成了多少人金迷纸醉的供应商?这个地方,诞生了多少罪恶、埋葬了多少真相?
丁睦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甚至开始厌恶自己,是他让这个孩子回忆起这肮脏的事情——尽管这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尽管这个孩子可能已经死了。
他鼻头有些酸,冲小贝微笑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更自然,说道:“咱们和她们一起玩吧?好吗?”
“哥哥,你好像想哭。”小贝摸摸他自己的脸,小手拉扯了一下,又松开了,“对不起,我已经惩罚过我了。”
那手劲,都给他的小脸扯红了。
丁睦看着有些心疼,说道:“以后不许再惩罚自己了。”
“但是我不惩罚自己,张老师就会惩罚我。”小贝为难道,“她……”
“她怎么样?我们不怕,不怕她。”丁睦禁不住伸手拍拍这孩子的头,却被小贝误以为要打他,习惯性抱头。
等了半天,却没有手掌落下,他疑惑地睁开眼看,发现丁睦没有打他。
丁睦收了手,暗骂了自己一句,又笑笑,说:“我们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