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浅颂回来,已经是一段时间之后,他手里提了好几个袋子,基本都是吃的,很是贴心地把东西都拿出来,摆了一桌子让小同学吃,等到最后一个袋子了,他没再往桌子上摆,而是蹲下来,半跪在温朝安脚边,拉他的裤子。
“你干什么啊?”温朝安按自己的裤脚,也按住陆浅颂的手。
他们坐在餐厅的一个角落,但并不偏僻,随时都会有人看见,温朝安不知道他蹲下去要干什么,好像自己在欺负他一样。
“没啊,这是药,先帮你消下毒。”陆浅颂自顾自把袋子里买的碘酒药膏还有纱布什么的拿出来,看着温朝安的腿,在膝盖破皮儿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涂药,一边涂还一边问他疼不疼。
温朝安说不疼,抿着嘴角,手不自觉地扶在陆浅颂肩膀上,和他说:“你别这样了,我自己来弄吧。”
“没事,你都疼了,我还让你弄,这不是欺负你吗?”
温朝安坐在那里,桌上的东西也不知道吃,他少有被这样对待的经历,脸颊微微红着,不知道是不是餐厅人多太闷了,不透气才红的。
等腿上弄完了,温朝安就让他坐,不过陆浅颂又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胳膊看,确定没有什么伤口了才坐下一起吃。
那只被温朝安吃了一半,又被陆浅颂咬了一口的香肠还在小同学的手里捏着,陆浅颂看了他一眼,就问他要,说:“对不起啊,我刚刚咬了一口,你嫌就给我吧。”
温朝安还在刚刚半羞涩半羞耻的情景中出不来,听见他这么问了,飞快地摇头,说:“没有,我不嫌的,就是……”
“就是?”陆浅颂侧头,饶有兴趣地看他。
“没有。”温朝安摇头,好像为了证实自己就是不嫌弃他一样,对着香肠上的豁口咬了一口,说,“也没有多少了,我就都吃了,不给你留了。”他是没有想过再把香肠给陆浅颂了。
“没事,买了挺多的。”陆浅颂看起来心情非常好,一边吃一边和他聊天。
两个人没有说多长时间的话,很快叫餐的牌子响了,他们去拿了外卖,一起打车去医院,那边三个人都饿整一个下午了。
等到医院,温朝安找到周茸他们,周茸刚刚检查完,医生说是之前刚好一点就这么折腾自己,疼是活该,反正就开了药,也没有更大的问题。唯一不怎么好的是脸上的淤青,要是爸妈回家,肯定就知道他打架了。
不过也没有办法,温朝安买了药膏,打算等回去给周茸涂,全部检查完了之后,他们在医院的食堂找了个地把饭吃了。
陆浅颂已经饱了,就说先走,温朝安跟出去送他。
天色基本全黑了,昏黄的路灯下,陆浅颂和他说过两天就要开学了,还提醒他,什么时候一起去白天看到的那条街上走走,景色很漂亮,街边也有卖文具和小玩意儿的店铺,反正开学要买本子笔,都是要去的,让温朝安闲了约个时间。
温朝安不能确定,就把手机号给了他,还加了社交软件的好友,说是有事情直接联系就好了。
陆浅颂笑他:“早知道我军训的时候就问你要联系方式了。”
温朝安说:“军训不是不可以用手机吗?”
“可是我带了呀,”陆浅颂忍不住,伸手摸他的头,又揉,“以后要是顾余岳再惹事,你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是他表哥,总能治他。”
温朝安想,反正顾余岳不会找自己的麻烦,只会找周茸的,陆浅颂确实是他哥哥,要是以后再打架了,叫他也可以避免,算是好事情。
温朝安就先谢谢他。
“别谢我啦,今天你说好几次了,以后不用谢我。不许谢。”陆浅颂和他说了再见,这才离开。
等温朝安回去找几个人,他们刚好吃完了饭,大晚上没什么好玩的,就各回各家了。
温朝安和周茸上了出租车,两个人在车上聊了会,周茸问他,这身伤怎么和爸妈说,温朝安想了想,似乎并没有什么办法,就说:“要是实在不行,你就说是我不小心惹了别人,你帮我出头。”
周茸笑他笨:“我直接去于东子家玩不就完了,你也一起,不,我们去天珩家,说是去学习,爸妈保准让去。”
两个人在车上笑,那司机师傅问他们是不是闯祸了,周茸就和司机贫去了。
正巧,这时,温朝安的手机震动,他打开一看,是陆浅颂和他说话,发了一句“平安到家”和一个“爱你喔”的卡通小动图。
温朝安眨眼睛,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