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旭目光凝着苏晏之,握紧了手,他们从很多的方面都难以有共同的想法。
苏晏之就像是一只浑身是刺的老虎,受了伤之后,便将自己蜷缩起来,然后咬死所有想要救他的人。
顾璟旭皱了眉,看着面前被压制的百姓,他疲惫的开口,“他们想要求生,用错了方法,你用他们的亲人祭祀,未免……”
“那朕错了?”
苏晏之没听顾璟旭讲完,便打断了他的话,眼神淡漠,他扫了一眼被压着的所有人,“他们求生是无错,可他们真的是受到死亡的威胁了吗?”
“还是说,璟旭认为将自己的生践踏在别人的死之上,便是对了。”
苏晏之的声音随着风吹进了祭台之下,那些人,都趴伏在地上,颤抖的一句话都不敢辩驳。
顾璟旭吹着河岸边的冷风,因为想要辩驳,激动的咳嗽了两声,“那完全可以加以惩戒,国之大统,他们拥护你为君,便是想让你为他们谋一条生路!”
“可朕,从不给别人生路。”
“生路,是他们自己的,从来不是别人给的!”
苏晏之声音冷淡反驳,衣袖轻轻拂动,他的目光撇了一眼顾璟旭,断然否决了顾璟旭的话。
叹了口气,看着顾璟旭满身的狼狈,他的眼神又缓和了一些,“朕,不想与你谈这些道理。”
“我们生而不同,再谈,也是无用。”
他们生在不同的环境里,本身待人处事的方法和态度便不尽相同,“刚刚你用了你的办法,可看见了,他们并不认为你是对的。”
顾璟旭垂下了目光,不再说话,看着那些跪着的人,冷淡的说道,“我不会让你将老幼妇孺生生祭祀的。”
顾璟旭生性桀骜,对人处事的态度便是,错了便是错了,错了惩戒可以,但是绝对不可以拖累他人。
沾上无辜之人的血,就是不该,“罪不及他人,苏晏之,我希望你明白。”
苏晏之的目光平静,“恶却波及所有,生人祭祀,无一人站出来,这就说明,他们的心已经黑了!”
“顾璟旭,我也希你明白,人心薄凉,非一日能解其寒,若想镇住恶,只能比他们还恶。”
这便是这世间生存之道。
回眸而去,看着顾璟旭眼中的光芒,苏晏之却言辞冷冽,“璟旭能劝说回头的人,是那些心中还有善的。”
“若心中无善,眼中无光,你说再多,也无用。”
“得让他们真切的感觉到痛,才能破开心中的恶念,这便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懂了吗,璟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