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将桃换做了文名而已。
虽然是简单的挑拨离间。
但却是阳谋。
而且事先没和他打招呼。
直接把苏州知府派来,以为保证。
因为道衍知道他的底线,为了太子的谋划,为了天下读书人的前程,宋濂不是不可以妥协一二。gòйЪ.ōΓg
但要让他也搅和进泥潭。
莫说宋濂自己愿不愿意,有人要是这么做了,只评宋濂是太子老师这层关系,老朱家都饶不了他。
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嘛。
但道衍和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矛盾,只是一个选择的不同。
宋濂以教化为先。
即便是要打击孔家“神”化的文名,以巩固王朝的统治,那也得先把官学校订好再说。
但在道衍那。
这却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不趁着这半月积攒下来的矛盾,在借由苏州日报调起事端引爆,一鼓作气的把孔家的文名打趴下,这场倒孔清算,以孔家底蕴,换整个大明北境文风复兴的机会便不会再有了。
这二者都是教化。
但到底谁是治标,谁是治本?
又或者都是标本兼治,他们也辨不清。
只得求同存异。
此番道衍不与他通气,突施冷箭。
意图一举挑起打大儒们与孔家的敌对,南宗与北宗争正统,北宗意欲重新掌握儒学根本的解释权而必须压下其他两方的矛盾。
毫无疑问会将他好不容易调停下来,让整个脚定足把劲儿往一处使,以校订为先的相对和平局面给打破了。
“诸位,可愿听老朽一言?”
思索片刻,宋濂终于出言打断了一干大儒的纷扰。
当面对着一双双满含激动,渴求乃至于狂热的眼睛,宋濂一字一句道:“此事,我等该当让这学院中参与校订的所有人都知晓。”
“什么!!”
“太史公,您怎得如此糊涂……”
大家伙一阵“口诛笔伐”。
知道宋濂再次开口,反问道:“诸位,且不说即便我等不告诉孔家这些事宜,孔家难道就打听不到了?即便诸位真获得了在官学上署名的机会,将孔家排除在外,可这署名,诸位真的就能署上?”
作为曾经在大明官场浮沉多年的大员,宋濂可太明白画饼这路数了。
张“知府”的作保可无明确的圣旨或文书为凭。
即便他一诺千金,将表功真的上奏,朝廷又能给出多少个署名名额呢?
一个,两个还是三个?
除去他宋濂一个,还能剩下几个?
“再者说,倘若这评选都评的遮遮掩掩,名誉全被诸位拿去,名满天下的孔家,却无一人有所得,倘若有心人往外那么一说,天下读书人会不会以为,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届时,诸位到底获得的是官学修订完成署名的文名,还是为了名声不择手段,陷害孔家嫡传的骂名呢?”
被宋濂这么一提。
方才还激动万分,仿若教化文名近在咫尺的大儒们,瞬间就像吃了老鼠一样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