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是照常迁往北方。
他们不就是为了得到儒学正统的支持,重整旗鼓,这才想插孔家大旗的么。
行,朝廷满足他们。
只是他们插的孔家旗就不是山东衍圣公的孔家了。
毕竟孔子的后人除了北宗,还有一支自南宋·建炎初,孔子第四十七世孙袭封衍圣公孔端友,率族人随高宗赵构南渡后所诏建的南宗不是。
只要这支南宗的孔家后人识趣。
朝廷也不是不能帮这支南宗同这些儒学旁支联合,回山东祖籍争个正统。
毕竟,大家都姓孔嘛。
谁还不是个孔子后人了。
而当道衍在纸上罗列出常升的整个计划,宋濂看完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孔家不识趣,就要把他们一千多年积攒下来的名望全部磨灭的绝户计啊。
当即挥笔回到:“这是不是太过了?”
“孔家意欲另起炉灶的事情你我并无实证,仅凭你的揣测就要针对至此,岂不荒谬?”
“须知孔家若倒,天下儒学必乱。”
道衍的面上不见波澜。
只不紧不慢的提笔回到:“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正因为孔家在仕林中的名望太盛,所以才必须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况且,当初宋师想要校订四书五经时,难道不是亲笔修书,邀请衍圣公派遣族人前来一同修订了吗。”
“孔家连一字都未回。”
“分明为将宋师放在眼里。”
“而今官学的风声走漏,孔家人却不请自来,鬼鬼祟祟,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宋师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看见道衍的最后一句,宋濂的脸上浮现了落寞和无奈之色。
天下读书人对孔圣的尊崇早已深入骨髓。
而他他苦读这么多年,早已看透了世事,又历经此番四书五经校订,看透了人心险恶,却依旧不愿相信孔家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孔家的桎梏可见一般。
但,宋濂是真的看不透吗?
不,就如道衍所书,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而今被道衍直言点破。
宋濂一声苦叹,终于还是凭借多年读书的修养,以及为大明尽忠,为朱标负责的态度缓缓落笔到:“那孔家南宗的忠诚如何保证?”
“尽管已经分家二百多载。”
“但两宗仍属一脉。”
“朝廷此番设计,如何能保证南宗不为回归祖庙接机献功,而将朝廷的丑闻公之于众呢?”
当写下这一段的时候。
宋濂那是一边写,一边面露难色。
原本他还劝常升和道衍正心正行来着。
而今,为了保障官学的纯粹性,他都不得不替这些阴谋诡计查漏补缺的起来了。
看宋濂一脸的愧色模样。
道衍也猜出了宋濂此刻的心情。
小声的劝道:“宋师不必为此太过介怀。”
“人在江湖,难免会有身不由己,人情世故之时。”
“底线这种东西,多丢一丢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