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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孙爱奇一起与奇葩团队交涉之后,狄岩借着肚子疼为由把我单独叫到僻静处,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题。
“婶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狄岩使劲挠了挠头,说道:“让你没事乱发脾气,现在你脑子都变轴了。我跟你说,现在是这么个情况,先说内部,大多的情况你都知道,咱们队这会儿随时有可能解散,或者被你踢出几个人,但结果是一样的。而你不知道的是你握住的都可以说是宝贝,像军人、司机、医生以及所有近远程攻击力,还有妹子。我可不是开玩笑,这在末世都是人才资源,都是宝贝。”
“再说外在,先不算新来的,就咱们和孙爱奇两个队伍,明明双方有很多老朋友,可求生的目的地却背道而驰。这个时候作为想去创造一片新生地的他,那个孙爱奇,当然会希望把咱们拽进去,把更多的人才资源拽到自己手里。可昨天聊这事的时候你态度那么强硬,他肯定也早就对你有所了解,所以很有可能他会选择放弃你。而在从子青那得知我们队伍里产生矛盾的时候,他更有可能会分化我们,把你隔离出去,从而吸取其他人入队。还是那句,别怪我说你老同学坏话,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
看着一脸严肃的狄岩,有时候我总会觉得他老是想太多了。可迄今为止,他所想到的也几乎是最全面的。
狄岩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道:“其实除了对他的奇怪,我还有别的顾虑。像是许浩自杀那会儿,孙爱奇下楼的时候明明对那个大叔雷羽说,看好那帮学生。可为什么等咱回来的时候那个小女孩还会过来闹事,难道雷羽那个大块头拦不住她吗?拜托,那可是连大林都不想跟他动手的家伙。另外还有,子青去那个屋的时候,肯定是听了她女同学的话受了刺激,可这个孙爱奇作为你曾经的学长,不应该劝劝她,不应该让子青理解你吗?”
“我不知道当时在那屋他们到底是谁跟子青说了什么,但我可以确定,你那个学长绝对没有好好劝过子青。否则子青当时也有可能来闹事,但不会在事后变得那么懊恼,这说明她的想法都是受到外界不良影响后自己琢磨出来的,并没有人引导或劝慰过她!”
我皱了皱眉头,随口道:“人家又没这个义务……”
“对,你可以这么想。但你不能否认,这也有可能是孙爱奇故意的,他故意在旁边用好似劝慰的话来诱导子青找你的麻烦,从而分离这个队伍,接着再以他高大全的光辉形象来吸引这些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几乎要成功了。看看你和师尧吧,这也许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沉默了一会,我开口道:“俊杰也在那个屋,如果真有这种事,他会……”
“他会怎样?会来告诉你帮你吗?”狄岩总是在打断我,道:“我告诉你别再用老眼光看人了,这你不是没教训。那个罗俊杰曾经是你铁哥们,或许他现在还当你是铁哥们,但事实是他现在是那个队伍的成员,他有没有变?他会怎么做?你都不知道,也许他也在迷茫!我可以明着告诉你,如果换做是我们,是你想把我老朋友的队伍拉进来,那我首先会考虑的是咱们的队伍!这不是空话屁话,信不信也在你,但你不能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性!”
我彻底沉默了。
狄岩的‘啰嗦’还没有结束,“再说那个新来的队伍,你看看孙爱奇,一直在展现自己光辉的形象,或许他是真的,但在我看来里面绝对有演戏的成分。他可能想把那些人也拉进来,所以就要做出和你的对比。说实话我们从楼下的时候就输了一截,咱们还在争论的时候,孙爱奇已经开始跟他们称兄道弟了。”
“所以你刚才和那个花脸猫瞎折腾,也是因为这个?”
狄岩终于听我说完一句,道:“没错,也许那些人是装的,但也许那些人真的靠这种搞怪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内心。那我就配合他们,这样可以更容易拉近距离。就算你不想把他们拉进队伍,我也不希望他们在咱离开之前加入到孙爱奇那里。现在我们还有很大的优势,如果他们两队合并,那咱就危了!别忘了你毕竟逼死了他们的一个队员,至少他们是这么想的!到时候你的老同学如果还是过去那样,倒还好说,如果变了样,你觉得我们会落到什么处境?一旦那时这三个队伍因为什么原因而爆.发.冲.突,那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一群刘淼。”
听到最后两个字,我的脑袋像是被狠狠地砸了一锤。
“磊子,我不是喜欢揭你痛处,我只想告诉你,冷静一点,不要因为任何事情而让自己陷入困境,也不要因为是熟人就放松警惕。你的经历也不允许你犯同样的错误。这世界没有哪个故人是真正的朋友,只有在你身边同生共死的才是真的。大家经历了这么多,有些不安和怒气都是正常的,但如果不能合理解决,就会酿成大祸,这你也都懂。”
我有些走神似得说道:“你……是要我把他们都杀了么……”
狄岩叹了口气,道:“如果杀人能解决目前的问题,我会替你去做的。但你现在跟任何人动手,都有可能会招来崩溃和毁灭。在万不得已之前,一定要冷静的面对一切。”
我没再言声。
顿了一会,狄岩道:“自己想想吧,现在队内、队外的矛盾都需要你去面对,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还记得当初我们救子青的时候,那个王和跟咱说过的话么?”
闻言,我没费多少时间,就从脑海中找出了那一句并未太过在意的话——
“小伙子,在一个有分歧的队伍中,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考虑到一切因素,包括别人的想法。总之我是不会直接动手的。”
………………
狄岩一只脚迈上楼梯,道:“我先回屋看看。”
我点了点头。师尧已经回去了,不知道他会说什么,有狄岩在,我也能放心一些。
刚走了两步,狄岩又停下转过身,对我说道:“别忽视自己,你自然有你的闪光点,不是谁都能找这么一帮人在身边的。”
说完他顿了一下,这才真正走了回去。
我的闪光点么?
转头望向窗外,我不断思索着这些人和事……
小七的话又一次从脑中飘了出来——“你的敌人不是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没有弄明白……现在看来,是不是他早就看出这里的不对劲?
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那次在人性小院的暴走也是,狄岩说是小七最先看出我不对劲的……
你们俩个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俊杰,你现在会不会像狄岩说的那样进退两难……
我该怎么办。
我有些迷惑,但并不迷茫。
窗外的雨似乎已经停止了。
撩起袖子,看了看手臂上的伤痕……三个字母痕迹上又覆盖了一层刀伤……如果当时那小子在小院房顶用的是平常砍丧尸的刀,或许我就不会在这里犯愁了……
活着,从来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还有肩膀上的责任。
一句‘我来保护你’的承诺,是需要很大的代价才能达成的。
在混乱开始之前,‘黑夜’将带走那一瞬的‘赤焰’。
2013年2月24日,星期日,越河一中校园。
在这里,我遇到了老学长所带领的学生团。而今天又来了一批新的幸存者,这是一个成员们靠着cosplay来发泄心中情感的队伍。
刚刚狄岩单独给我分析了目前队伍内外的状况,这让我的思绪不禁有些迷惑。
…………
在窗口站了一阵子,我的肚子忽然疼上了,从兜里翻了翻,找到点手纸,于是我便上楼去厕所了。
刚回到五层,我就碰上了往这边走来的杨彪,也就是新来那个队伍的队长。
这小子看上去还没有我大,顶多也就20岁。他能当上队长,那估计也有点实力。只是这人不怎么爱说话,从见面到现在为止,我们和他的交涉大多都是通过他队伍中的那个中年人关谷进行的。
杨彪冲我轻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便从我面前走过去了。
我肚子疼的也不是很厉害,于是便停了步子看看他要干什么。
杨彪走到楼梯口旁的一个小门前,顿了一下,随后才伸手拉开了房门。那里面是一个小热水间,我们昨天就检查过了,里面的热水箱早就漏干净了,连地上也少有水渍,八成是蒸发的差不多了。
杨彪向里观望了一下,随后转头看着我,开口道:“这里,借用一下。”
我没回应,算是默认了。反正那个屋一直是空着的,就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杨彪又看了我一会,随后扭头望向走廊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