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主仆二人其实已经用过不止一次了。
只不过伍荣贵比以任何人都用情更深,也更加执着,所以兰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期待他成功还是该祈祷让他失败。
而且这都快一年了,伍荣贵一直对她很好,再这样下去,兰英都已经快要被感动了。
主仆二人很快就换了话题去聊别的,殊不知根本用不着她们举报了,此时就在耿宅附近的小胡同里,扈元任已经一把扭住伍荣贵的胳膊,直接将人按在一旁的院墙上。
“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能耐啊!
“什么时候搭上龚红巧了我都不知道。”
伍荣贵一听是扈元任的声音,还想狡辩道:“捕头,误会了,真的误会了。
“我只是喜欢个耿夫人身边的丫鬟兰英,今天说不定要忙一晚上,所以我先抽空过来看看她,跟她说一声免得她着急。”
“呵,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子?”扈元任冷笑几声,然后呸地一口啐在了伍荣贵脸上,“编,还给我在这儿编是不是?这嘴里还能有一句实话没有?”
“捕头,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伍荣贵虽然心里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应该是已经暴露了,但是嘴上却也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地撒着谎。
扈捕头懒得跟他废话,扭着他的胳膊就往回走。
“有什么话回衙门再说,撬不开你这张嘴的话,那我这些年不是白混了么!”
……
另外一边,叶家一家子人从县衙出来,孩子们可能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大人们却一个个都十分后怕。
如果不是因为调料出了问题,那叶大嫂若是真用了那些木柴,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游娘子,你在京城可得罪过什么人啊?”林玉梅百思不得其解地问,“看样子跟你的过节还不小呢!不然寻常百姓别说是动手脚了,连找门路想做这件事都找不清楚。”
“我也不是那会得罪人的人啊。”之前叶大嫂自己已经把到了这边之后认识的所有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此时听得林玉梅又问,只能困惑地摇摇头道:“若是非说有过节,那就只有跟宴宾楼的掌柜和大厨起过一次矛盾。
“但是当时也很妥善地处理过了。
“宴宾楼那么大的酒楼,难道会因为几道菜的事儿就跟我这般没完没了么?”
叶老大闻言道:“这可说不好,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说不定这宴宾楼的掌柜和大厨就是心眼儿小的人呢!
“别的不说,今天上午比试的时候,那个张川路就不顾自己手底下做的事儿,眼神都恨不得黏在你身上了。”
叶老大这话说得有些酸溜溜的,家里人听到都笑了起来。
但是细想一下,叶大嫂除了这两个人,更加找不到什么仇家了。
一行人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到王家。
刚推开大门就见王婆子趿拉着鞋、披着衣裳就从屋里出来问:“咋样啊?晋级没有?”
王歌道:“娘,今天出了点儿意外,厨艺比试被挪到明天下午了。
“哦,那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啊?我去给你们煮点儿面吧?”
“王婶儿,不用忙活了,我们都是吃完饭才回来的,家里的东西先放着,等回头在慢慢吃吧!”
他们这边才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到外面传来孟钰的声音问:“这里可是王歌家?”
叶老大赶紧出去应门,很快就把岑老给带了进来。
“祖父,这么大晚上的,您怎么还过来了。”叶大嫂见是岑老也急忙迎了上去。
“今天比试上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对不住,都怪我粗心大意,没让人仔细检查过所有的东西。
“幸亏及时发现了,不然你若是受伤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爹交代。”
叶大嫂原本还觉得岑老这样做稍稍有点夸张,毕竟两个人以前从未在一起相处过。
可此时听到这句话,她才豁然开朗。
岑老对她好很大程度上并不是为了她本人,而是为了弥补当年对她爹的遗憾和亏欠。
“真的没事儿,就算没有被发现,我在乡下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点火的时候也肯定能发现问题的。
“再说了,今天也是多亏您发现了调料有问题,不然我腌制乳猪的时候可就要出大事了。”
“这也正好是我想跟你说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无论去什么地方做菜,第一件事都是先检查好调料和用品有没有什么问题,不能拿起来就用。”
“是,我记住了。”叶大嫂说完又感慨道,“我今天抽到那个烤乳猪的时候,还以为是您故意叫人照顾我呢!
“谁知道竟然是被别人放进去专门让我抽的。”
“这要是我来想问你的事儿。”岑老道,“明天比试是否需要重新抽签?如今评判们持两种意见。
“有的说就还按照现在抽签的菜品来做。
“还有人建议重新写十道菜再抽一次,你觉得呢?
“这个烤乳猪你以前从来都没做过,应该比较困难。
“不过我这样问,可不是为了徇私。
“在这件事情上,你算得上是受害人,所以我们会更多参考你的意见的。”
“烤乳猪您告诉过我怎么做,我前几天在家还做过一次,也总结出了不少经验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所以我觉得就不用重新抽签了,免得有人觉得不公平疑神疑鬼的。
“当然如果您愿意再指导我一下就更好了。”
叶大嫂笑着说。
岑老十分欣慰地看着叶大嫂,她这样的选择无疑给岑老省去了许多麻烦。
“指导你一下当然没有问题,”岑老突然想起来问,“不过你刚才说,抽签的时候还以为是我特意安排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抽签的时候,罐子里就只有一个纸团,我抽出来之后打开,那个差役就说是烤乳猪。
“我当时想着您刚教过我,说不定就是故意想让我做这道菜,所以才叫人动了点手脚……”叶大嫂说着有些羞愧,“是我把您给想歪了。”
岑老却道:“这么重要的事儿,我得赶紧去告诉扈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