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天,很奇怪,本来打电话说上午十点二十会到两个客商,没有按时到!接人的事一直是金锁负责,算是自己人,不怕被谁截胡了。车站允许自家厂的人拿着个大的标识牌去接人,一出站肯定能看见。
可就是怪了,没见到人。
金锁回来就说,“我专门去问了,都下车了,不知道是临时变化没能上车还是怎么了……”
这不可能!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瞎跑。说来,必然是取钱之后带着钱款的,这要是出事,就怕人了。
四爷先报警,反正有这么一码事,人家说了按时会到,结果没接到人,“按照之前的沟通,两人身上至少带了两万块钱……”
这不是小案子!凡是带着钱款的,一旦失踪就可能有恶性的后果。别说现在了,就是六十年代,也有会计从银行取了全厂的工资之后失踪了,结果前年才被发现尸首,还不是有人动了歪念,打那钱的主意,把人给杀了。
查吧!从车站入手。
这一查就有车站一个检票的想起了,“有一个女的……挺时髦的,拉着两个男人走了,双方不像是很熟悉。”
一个小镇上,能被说时髦的能有几个人?又有谁会跟陌生的男人拉拉扯扯?
都是一个镇上住的,谁的根底不清楚呢?
秀娟就是那种常年被批评教育,常年被处罚的那一种人。结果这边还没找秀娟呢,秀娟自己报警了,说是被人qiang奸!双方到了派出所,秀娟说两人强迫她如何如何,可那两人叫起来撞天屈,说是对方自称是四海农具厂的公关小姐,本以为是厂子安排接待的,谁知道这一接待,身上的两万块钱不见了。
各执一词,还把厂子给拉扯进去了。
这种事传出去影响多坏的!不知道还以为四爷设下的是仙人跳呢!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
这事到了大姐夫手里,肯定不干厂子的事。雷智平就找方局商量,看这个事该怎么办。
雷子就说,“这个陈秀娟是个老油条了,她要是非要咬死了,说是不情愿之下那两人对她做了什么,这两人难顺利脱身。至于那两万,怕是也难搜见。”
这也是实话,真就是藏起来,这么大的地方,谁知道藏哪里去了?
这件事怎么办呢?
俩客商还是他们当地的农资公司的,是有正式工作的。万一闹大了,两人得完蛋。
雷子的意思是:“只要不拿那两万说事,陈秀娟就不会咬着被非礼的事不松口。钱咱可以慢慢的找,这两人其实很冤枉,不能这么扣着。”
方局看了雷子一眼,“你的意思是,分别谈话,叫双方先达成和解?”
是的!
“那你去处理。”
处理完了,雷子才给四爷打电话,把事情说了,“……钱丢了,事不小。但是人要是一直扣着,这事传出去,对厂子也不好。你先把人接过去,剩下的事慢慢来。”
四爷皱眉,虽是权宜之策,但是这个事本身吧,不是这么办的。
如今怎么弄呢?四爷接了两人,先不收货款,两万块钱的货可以先给发货,只一个要求,请两人作证,咱上法院去。
上法院告陈秀娟去,她冒充厂子的工作人员,涉嫌诈骗,损坏厂子名誉,所以,打官司,索赔!
索赔多少钱呢?
两万!
八十年代的农村,谁见过打官司的?
惹上官司这个事,在农村其实一直就比较少见。何况这个案子一报上去,桐桐就给宣扬出去了。
是的!我们要告对方,要打官司。
大家都听的稀罕:四混子跟人讲法律,就如同老虎改吃素了一样,透着那么一股子诙谐的劲儿。
听说的人不会感觉这个案子怎么样,而是惊奇于金老四要跟人打官司,这是啥意思呢?
意思是:金老四他要当原告!
就问这个事,它可笑不可笑?!
林雨桐:“……”就知道会这样!其实叫自己在秀娟家门口撒泼骂上半天,然后半夜揪住这女人抡上俩耳刮子,这事就解决了。
告她?不是小看四爷,他告的赢,可对方绝不会拿出两万来赔偿的。
要想解决问题,靠他?
不靠谱!
这事啊,他离了自己还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