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先是我侄女。
康南就差过来抱着胳膊哼哼了,然后李寿来了,进来就说,“大姑,小姑最近有点活跃。”
林雨桐招手叫她过来,“又想叫你去她家给她做儿媳妇?”
康南冷哼一声,“回头我就让太医院下公告,五代之外方可结亲,我看小姑这亲怎么结?”
小姑奶奶们的脾气都不小呀!
说笑归说笑,把这俩孩子送走,林雨桐觉得还是应该过问一下这个事。
结果四爷摇头:“不用!”
不用吗?
四爷点头,“该学会放手了!不从中杀出来,是坐不稳位置的。”
林雨桐沉吟了一下,还是问刘德:“大皇子呢?”
“在马球场。”刘德低声道,“长恩郡王带着人也在马球场。”
长恩郡王说的是李重照。
林雨桐就拉四爷,“走!去看看孩子们打马球。”
漫步在洛阳宫里,一级一级的沿阶而上,站在观赛亭上。
泽生、安生、泰生连同李成器、李义珣、李璆是一队,李重照、李重福、李显家的位郡主,还有太平家的女儿一队,其他的都在两边的赛台上观望呢。
足鼎立,互不相让。
武皇来的时候,桐桐和四爷看的正好。
她站在边上就道,“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不是我要的结果,而是不管怎么运作,都得是这么一个结果。好在,孩子们教的都很有底线,都不算昏聩,这就足够了。
武皇便笑,也不知道是嘲笑,而是释然的笑。
她看着下面激烈的球赛,话却是对桐桐说的,“在朕看来,你依旧比不上朕。”
林雨桐点头,特别诚恳,“我早就说过,我比起您来,差远了。”
“可这些年,朝臣支持你,天下安定,四海升平,大唐威服四海,你做的确实不错。”
能得您一句夸赞,儿甚荣耀。
武皇又说,“朕好似输了,但朕其实没输!这几年,朕常想,到底缘何会走到这一步呢?朕观察你,或者说,观察你们。你比朕的幸运之处在于,你身后有人。朕无所依靠,而你有依仗。”说着,就看四爷,“是吧?英国公。”
四爷朝她点点头,而后笑了笑。
武皇把视线挪到桐桐的身上,“当年明崇俨所算,便是不准,相差也不大。他没看错,你们每个人身上,都有龙影,包括驸马!他是隐在你身后的真龙!大唐的每一步大动,都是在他的胸中。要真要分主次,还真分不出来。”
桐桐点头,“您目光独具,说的不错。”
武皇就好奇,“你就不怕他生了异心,篡国!他可是男人,一个胸有江山的男人。”
桐桐摇头,“不怕,我信他。”
信?这个词好陌生。
武皇又看四爷:“以你之能,哄的她将江山拱手送你都不难,可你为何没有动呢?便是将来江山是你的子孙的,可在子孙手里,和在自己手里,是不一样的。”
四爷便笑,“我愿意!”
“你谋算一场,为他人做嫁衣。”
四爷点头,“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还有什么能送她的!那便送她一个江山好了。”这个时期的江山,对她来说,意义不同吧!迄今为止,她都尊着武皇,可见她也有许多遗憾的事没做。既然来了,还叫她心有遗憾的走,那爷也太无能了。
爷就是愿意送她一个江山,叫她做完她想做的事,不成吗?
何况,“她担的起江山之重,我信她。”
信?又是信!
武皇难免怅然,“朕和先帝之间,多一个信……许是什么都会不一样的。”
其实也不是!你们之间夹着一个权,是信不起来的。
武皇看着在球场上驰骋的孙辈,“朕真的老了……怕是也快要见到先帝了……”说着,郑重的看林雨桐:“将我葬回你父皇身边吧,去帝号,以后妃之身,入葬。”
林雨桐转脸看她,“不管以什么身份入葬,您都是史上最勇敢的女人,没有之一。”
“也是史上最无情的女人,没有之一。”武皇这么说着,又笑了,“朕的墓碑上,不想落一个字……”
明白!是非功过,任评说!
是!朕敢做就敢当,何惧人言?
说完,她转身走了!人老了,走的很慢了,背影哪怕孤寂,也别有几分壮烈。
良久,桐桐才收回视线,扭脸问四爷:“咱们将来死了,墓碑上该写什么?”
不管写什么,那是后人的事了。夸也罢,损也罢,与你我有什么干系?他就问桐桐,“下辈子想去哪?”
去哪呀?桐桐看着下面愈发激烈的战场,抱着四爷的胳膊摇了摇,“就是想歇歇了,好累!”
累了呀?这好办,累了就歇,万事都有我在!你想要的,不管是什么,爷都能捧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