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大家还骑着马,挥舞着刀枪剑戟,百年后,承载我们的是沉重的装甲车与坦克,烈性的火药将大地化作焦土。
未知蛮荒的土地铺就了枕木与铁轨,怒涛不止的海域由舰船打通,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天空也被就此征服。”
瑟雷感叹着,“如果说,整个世界的历史,是一部影片的话,近代就像有人按下了加速键,一切都在飞速变幻着。”
“这个世界一天一个样,我都怕我一觉起来,真就世界末日了……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死。”
“别说了,这谎话也太简陋了吧?”
伏恩不等瑟雷回答,继续说道,“你是在担心那个被你划掉名字的人吧?”
瑟雷愣住了。
“瑟雷,你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账,你看似深爱着你每一任的妻子,但她们在你的眼里也只是消磨时间的宠物而已……”
伏恩本想继续讲下去,但想起瑟雷那恶心至极的爱情故事,他还是忍住了,转而继续痛斥起了瑟雷的本性。
“你不在乎任何人,你也不在乎任何事,你的兄弟姐妹,你的父亲,你曾经手握的权力……你就连你自己也不在乎。
这个世界对你而言就是个游乐场,它会变成什么,你毫不在意,哪怕第二天世界毁灭了,你也会举杯,对着末日的风暴哈哈大笑。”
伏恩觉得自己还算了解瑟雷,即便瑟雷从不和他袒露内心的深处,但伏恩依旧能从多年的相处里,察觉到瑟雷的本性。
“冷血残酷的瑟雷,你的背叛毁灭了永夜的帝国,你的功绩足以盖过所有人,但你却不索要任何赏赐,而是选择在誓约上隐去了某个人的名字。
你不在意这个世界,却在意那个名字,现在的你也不是在担心这个世界,而是担心这个‘有那个人的世界’。”
瑟雷阴沉着脸,他那隐藏起来的意图,被伏恩粗暴地拖到了阳光下,随意暴晒着。
“你什么时候发觉的?”
“从你刚刚确定血液样本,说那是好消息时起。”
伏恩双手搭在身前,掌握主动权的感觉很不错,让伏恩有种赢过瑟雷的胜利感。
“我都说了,你什么都不在意,哪怕是我死了,你应该也不会来看我,最多拿起我的酒杯,在不死者俱乐部内替我干一杯。
但就是这样冷血的你,却不远万里来见我……我们上次见是什么时候了?瑟雷,五年前?还是十年前?”
瑟雷的表情有些尴尬,这听起来就像伏恩在抱怨他不在意他们的友谊,如果真的存在那种东西的话。
“你到了这,主动确认起了血液样本,”伏恩紧盯着瑟雷,“你是来确认对方的身份的,你害怕是他引起了战争——那个被你隐去名字的人。”
“在这个世界里,那是唯一一个值得你在乎的人了,”伏恩质问着,“他是谁?”
瑟雷彻底沉默了下来,很长时间没见,他有些小瞧伏恩了,被逼到了绝境,瑟雷冷漠地回应着。
“与你无关。”
“这事件继续发展下去,总会把他卷进来的。”
气氛沉默了下来,瑟雷扭头看着窗外的世界,伏恩的目光在文件之间游动。
这样僵硬氛围没有持续太久,伏恩知道如果瑟雷不想说的话,没人能撬开他的嘴。
伏恩放弃了,深沉地吐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就像融化掉一样,瘫在其中。
“回去吧,瑟雷别出手,这件事由我们来解决,你就呆在不死者俱乐部里吧。”
瑟雷眼中闪过意外,他不解地看着伏恩,“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只是知道,一旦你离开了不死者俱乐部,选择干预这个世界……你一定会死的很惨,”伏恩笑了起来,“不说你那诸多的仇家,光是那头魔鬼就不会放过你,你可是让他损失了一大笔的灵魂啊。”
瑟雷冷笑了几声,扛起一旁的遮阳伞,他看样子是真准备离开了,但就在要推开门时,伏恩又叫住了他。
“还有一个问题,瑟雷,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而背叛夜王,真的只是厌倦了永生?”
直到如今,伏恩依旧搞不明白这个问题,他很想知道答案。
瑟雷说,“你不会相信这个答案的。”
“说说看。“
瑟雷诚恳且认真地说道,“为了爱与和平,为了更美好的世界。“
伏恩看着瑟雷那一脸严肃的模样,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