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心思若渊,如此态度定会在所有人面前博得一个贤王之美誉。
不过他能放低姿态也是好的,至少在表面上大家便能相安无事。
于是,唐不归的嘴角微微一翘,“摄政王能前来,我已经无比欣喜,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足足十五年,何至于迟来之说。”
“摄政王里面请!”
唐不归伸手一引,许小闲也伸手一引:“殿下请!”
五皇子唐不归和许小闲相携而行,许小闲却落在了五皇子半步之后。
跟在他们身后的礼部尚书徐怀便微微一怔,他本以为许小闲为了往后挟天子以令大辰必然在唐不归的面前做出强势之态。
这位质子本就软弱,许小闲只要拿出那样的姿态便能在这质子的心里留下足够的阴影。
这对于许小闲往后实掌大辰有着极大的作用,却没料到许小闲所表现出的居然是一副君臣的模样。
他自称为臣,那便是将那质子视之为君了。
他位居那位质子身后半步,这便是遵循着君臣之礼。
唐不归显然也有些一些错愕,只是在他想来这不过是许小闲故作姿态罢了,所以他顿了顿,等了许小闲跨前半步,依旧唯唯诺诺的说道:
“摄政王于大辰有莫大之功,我……我这无用之身当不得摄政王如此大礼,理应摄政王先行!”
许小闲自然不知道唐不归心里有着别样的想法,他仅仅是以为在这质子府上被关了十五年的唐不归性子软弱是环境所造就。
自幼没有在父母的身边,从未曾享受过父母之关爱,就这样孤独了十五年。
甚至他的身边连亲人都没有一个,想来自幼也是受到许多人欺负的,并且这样的欺负只能他自己默默的去承受,连一个倾述的人都没有,更不用说为他出头之人了。
那么他有着这样的性格就不足为奇,这需要在回到了大辰之后再慢慢的去引导他走出这样的阴影,重塑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那便要从现在开始给予他足够的尊重,要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大辰的五皇子,并且是唯一能够坐上那张龙椅的皇子。
许小闲后退了一步,拱手一礼:
“殿下,臣不能逾矩!”
“不瞒殿下,臣在来景国之前,与母后……也是殿下的母后,有过一番长谈。”
“殿下请先行,臣向殿下将皇后娘娘对你的思念一一道来。”
“……母后……”
唐不归忽然又垂下了头,脸上的神色变得落寞了起来。
他没有再和许小闲礼让,他带着许小闲向院子里的那处凉亭走了过去。
许小闲转身,看向了徐怀,笑道:“徐大人请留步,本王有很多话要和五皇子殿下去讲……倒不是什么大事,但都是一些家事,所以请徐大人在前院喝茶。”
徐怀一愣,按照规矩,大辰的官员若是来探望这位质子,这是需要景国的官员陪同的。
但他又想到了太子殿下对许小闲的态度,再想到了五公主殿下和许小闲之间的传言,他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那本官就在前院等摄政王!”
“多谢徐大人!”
“来福,”
“小人在!”
“你就站在这,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来福熊腰一挺,手握大刀,“小人尊命!”
许小闲这才向那处凉亭走去。
兄弟二人坐在了这凉亭里,唐不归煮上了一壶茶,忽然浅笑道:
“摄政王,听闻父皇、父皇已经驾崩……”
“可惜身为人子,莫要说扶灵了,在我的脑子里连父皇的样子也没有。”
“母后……我也不知道母后是什么模样,她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