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长冶尚不知道许小闲在凉浥县做了些什么,许小闲花了一点时间简略的说了说,公孙长冶和张员外李家主才知道这位摄政王原来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公孙长冶眉间微蹙,他一手煮着茶一手捋着那缕短须,沉吟片刻说道:“听了摄政王的这番话,倒是令我茅塞顿开!”
“我在清平县所做之事,依旧没有摆脱以农养农的这个圈子。但摄政王在百花镇所做,却开拓出了以商养农的这个路子”
公孙长冶很快就权衡出了其中利弊,“凉浥县也并没有什么特产,要说起来摄政王您的这些产业,其实可以在任何地方去做。”
“我的眼光狭隘了啊,若在那时候将清平县的商业发展起来,有了商业为根基,官府就有了钱,那再行农事就能事半功倍!”
“我公孙长冶原本还以为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而今想来,反而是限制了清平县的未来,罪过,罪过!”
许小闲咧嘴一笑,“公孙先生大可不必自责,因为这些产业都是需要技术的,而这些技术都是我的。所以公孙先生在那时候并不具备推行商业的基础,当然不仅仅是技术,还有大辰以农为本的政策。”
公孙长冶提壶斟茶,听了许小闲这句话之后心里却冒出了另一个想法,“莫非摄政王要否定这个政策?”
“公孙先生怎么看?”
许小闲将这个问题反抛给了公孙长冶,公孙长冶放下茶壶沉吟片刻,“我倒是觉得以农为本并没有问题。”
“咱大辰缺粮!就算不缺粮,粮食也是一个国家安全最基本的东西。”
“不过在听了摄政王讲起凉浥县的这事,我倒是另外有了一些想法。”
“公孙先生请讲!”
“过往无论是大辰还是曾经的离朝,对于商人的打压恕我直言,官府对于商人的打压太过,限制了商人的圈子,也打击了商人的积极性。但若是放眼全国去看,真正有钱的人,除了那些贪官污吏之外,依旧是商人。”
“这说明商业之行为是有着极大的利润的,若是官府放宽对商人的管制,不去过多的干涉他们的商业行为,他们一定能够创造出更多的利润。”
“在这种情况之下,咱官府从商人的头上去抽税,他们赚到了更的的银子,自然也乐意缴纳更多的税银。以这部分的税银来补贴给农业比如免除农业的税赋,甚至发放给农户以种子耕牛等等,如此一来,农户门种地的积极性也能提高,那么粮食的产量便能得到增长。”
“若是农户们家里的粮满了仓,咱大辰的粮库也就满了仓。”
公孙长冶并不知道许小闲已经免除了农业税,他洋洋洒洒的将心中所想一股脑的给说了出来。
这些话语中,有从许小闲那得来的启示,也有他平日里所想。
听在许小闲的耳朵里,他的眼睛便越来越亮,因为公孙长冶的这些策略比他自己所想来的更适合这个国家一些。
于是,就在张员外和李家主极为担心的视线中,许小闲抛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公孙长冶似乎忘记了这位摄政王的身份,他当真畅所欲言的将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有关于扬商的,有关于治吏的,也有关于最基本的教育的。
这一聊,就聊到了天将晚,那个叫眉娘的妇人看这些人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站在屋檐下吆喝了一句:“当家的,家里可没剩下多少米了!”
公孙长冶老脸一红,许小闲却笑了起来:“那就劳烦大嫂煮一锅粥。”
“这怎使得?”
许小闲摆了摆手:“酒逢知己千杯少,既然无酒,那粗茶淡饭也相宜。”
张员外连忙站了起来,“小人这就去买酒菜来!”
眉娘瞅了许小闲一眼,心想混吃混喝还说的头头是道,这少年,脸皮子可真厚!
她冲着张员外喊了一嗓子:“那顺便再买一些米来!”